柳炎歌:“呃,没有。”
“战场比较血腥,到时候不想看,就闭上眼睛,不要看就行。”
柳炎歌:“!”
她还没想过这件事。
在原书作者的安排下,燕葛百战百胜的设定只是一个背景板,原剧情里从来没有写过燕葛在战场上是什么样的。
柳炎歌仔细想了想,拒绝承认她会感到害怕。
“我不会害怕的。”
反而是另一个问题比较要命。
“战场上我是不是不要和你说话比较好?”
平日里燕葛批文件,慰问伤员的时候,她和燕葛说小话也没什么,燕葛是个一心两用的高手。就算是柳炎歌不知道怎么就攫取了她的注意力,她暂时走神一会儿也没什么。
但战场上人命关天。
“我觉得等到了战场上,我还是不要再和你说话比较好。”
燕葛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不用这样。”燕葛说:“杀人我是熟手了,实在没什么意思,无聊得很,到时候你陪我说会儿话还能解解闷。”
第7章 女帝
在那个爱情故事中,仅仅作为背景板设定出场过的,燕葛百战百胜的那一面,柳炎歌彻底见识到了。
她说要打。
就打。
她说要赢。
果然赢了。
七天后,雪化之时,葛衣军敲开了京城的大门,十二万战兵打没了两万人。
十万人马踏着敌人和战友的尸骨长驱直入。
燕葛骑着乌云踏雪,接管了皇宫的时候,还在听柳炎歌尽心尽力地给她讲笑话。
柳炎歌绞尽脑汁搜刮干净记忆,给她讲了一百四十个笑话,燕葛杀了一百四十三个挡在她身前的人。
现在是最后一个。
大正皇帝赵鸣琅。
赵鸣琅三十多岁即位,啥也不会,在位三十二年,大兴土木,搜刮民财,逼反了半壁江山,中原人口从九千万,打到三千万。
燕葛披着火红的披风,高踞在沉静的骏马之上,仰起头俯视着坐在龙椅上,头发花白的干瘪老头儿。
要怎么处理他,是早就被幕僚们讨论过的无数遍的。
有人说留着,展现慈悲。
有人说给他一个体面,让他自杀殉国。
也有人说囚禁,好用来控制各地打着赵氏名号想要兴兵起事的野心家。
燕葛看着老皇帝,端详片刻,说:“召刑官来,准备公审。”
这是柳炎歌的主意,燕葛觉得很好。
“我将要公开审判他的罪孽。”燕葛说。
三娘的手还在颤抖,她浑身都是血和汗,右臂上缠着匆忙裹上的绷带,但伤痛和疲累,都在无穷尽的胜利中消失了。
她兴奋地大声说:“诺。”
她的眼睛在说,燕葛万岁。
燕葛在心中对柳炎歌说:“统治了天下三十二年的老皇帝,也不过如此。”
她一只手就能掐死他。
但她忍住了。
那只是一时的情感宣泄,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
阿柳给出的公审的点子,才是真正的绝妙。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审判一个皇帝,但若真有人能够做到这件事,那必然是另一个皇帝。
审判赵鸣琅的人,就是下一任开国君主。
这后面所代表的深远意义,正是燕葛现在所急需的。
“宣告天下,审判完赵鸣琅的罪孽,我就择日登基。”
身后山呼海唤:“恭喜陛下!”
在这震耳欲聋的呼声之中,燕葛穿着火红的披风,骑马踏在被白雪覆盖的宫殿之中,却只听到耳边柳炎歌小声地欢呼:“好耶!”
燕葛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要急。”她对柳炎歌说:“登基之前,还是有一个麻烦要处理的。”
她的目光遥遥看向京西。
南军。
此时的南军,早就已经秣兵历马,准备开战。
周建安抚摸着手中长剑上的宝石,叹了口气,无奈地问:“必须要开战了,是吧?”
朱骏声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地上的青石砖。
这是一处临时驻扎的营地,本来不该铺这种专门从苏州运来的青石砖,可是周建安历来是豪门大族的豪奢作风,有几百年积攒的家底撑着,就算是养了二十万军队,他也能分拨足够的预算用来享乐。
朱骏声听到有人想要立功,抓住机会就催促开战:“当今天下两分,葛衣军既然已经攻入京城,待修整过之后,接下来立刻要解决的就是南军,我等决不能坐以待毙。不如趁其兵力疲惫之时,以养精蓄锐之势迎击,收复旧山河。”
周建安摇摇头:“可是我不久前还与燕将军立下盟约,约定先入京者称帝,此时背后偷袭,实在是小人之辈。”
他虽然口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真的严厉斥责。
于是所有人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殿下,此时实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殿下难道放心交给燕葛那个毒妇吗?”
“除了殿下,这世上又有谁人有资格称帝?燕葛不过是个女人,殿下若真是喜欢她,屠了葛衣军,登基为帝之后,还不是想怎么捏怎么捏?”
朱骏声一句话都不说,默默数着地板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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