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心头一惊,不敢再问,她常听外招的护士们私底下吐槽医院的等级制度太严,其实,孤儿院的尊卑等级才是严苛,强者是能随意折辱弱者的。
车子在热闹的商业街停下,小安转头望车外看了一眼,车子正好停在一家婚戒定制的门店前面,这是要……强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小安。
陆医生的嘴角勾起戾气的笑容,他就说冷星的器官很贵,瞧,他是以婚姻之约来交换的呢,和这么个……垃圾。
陆医生心中暴戾,倾身向前覆在小安身后、薄唇贴近小安的耳畔吐出的嗓音却温柔如水,“乖,先下车等我,我去停车。”
“走吧。”陆医生停完车出来,对站在门店面前极力按捺着满身喜意的小安说道,脚下步子不停,径自往街对面走去。
小安看了看身后的门店,又看了看前方步履未停的背影,一时愣住了,片刻,急忙快跑两步跟在陆医生身后。
街对面也是一个热闹的都市中心,有商场、饭店、酒店。
小安跟在陆医生身后,走过了商场、饭店,最后走进了酒店。
小安面上浮起红霞,这,是她和他的第二次。
越走近房间,小安面上的红霞越浓,虽然男欢女爱在孤儿院里稀松平常,但他和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她虽弱小,但竭力保住自身,她是干干净净给了他,而他那么优秀,却洁身自好,从没在孤儿院里持强凌弱过,
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然而,小安心中的这份满足和喜悦,在房门打开的一刻刹时崩塌,总统套房的客厅内或站或坐着四个男人。
“张、张医生,赵医生,李医生,韩、韩医生,你们怎么在这儿?!”
都是同事,小安的声音却止不住的发抖。
同事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四人不仅是她的同事,更是和她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人!
惠德孤儿院由惠德医院出资建造,像是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惠德孤儿院出来最多的人才便是医生,各种各样的医生,无一不是医术精湛,传为一时佳话。
然而实际哪有那么凑巧呢,惠德孤儿院是以能力论高低的,弱者不受任何保护,没有人敢不拼命学习,而作为护士的小安在一群医生中,显然便是那个弱者。
但仅仅医术精湛,并不是惠德医院无人敢碰的原因,她和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存货”,世上的人都怕死,而且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怕死,这才是他们势力深扎无人敢碰的原因。
房间里热闹得很,陆医生独自一人站在客厅的窗户前,抬手捂上自己的胸口,他们是一群被人遗弃在地狱野蛮生长的恶魔,什么道德、守信、信任、感情,他们只知道强大和欲·望。
而他的欲·望是生。
铃声在空荡的客厅响起,陆医生拿起手机一看,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某些手术只能他们“自己人”来做。
陆医生面带微笑的划开手机接通电话,无论冷星是生是死都好,他等待对面宣布她成为上架货物的消息。
原本他也不想对她下手,只是可惜,她那个弟弟不争气,偏偏心脏有问题,而P型血又那么稀少。
哐当!
陆医生的手机掉落地面。
她竟被碾成了肉泥!
他的心脏呢!
没了!
该死的贱人!
他苦心谋划了那么久,全部都白费了!
陆医生红着眼睛冲进了卧室,卧室内响起小安凄厉的尖叫……
人在大喜大悲之下,容易气机逆乱,惠德孤儿院不谈感情和信任,陆医生苦苦隐瞒的病情到底曝了光,仅对某些人隐秘开放的平台上,陆医生也成了待售的货物……
第6章 要搞事 孩子饿了。
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五日,端午节,是拜祭龙祖、祈福辟邪的重要节日。
照理,紫禁城作为全天下最讲究规矩体统的地儿,早该热热闹闹的庆贺起来,采艾蒿、折柳枝、食糯米糕、戴香袋、拴五色丝绳,穿绣五毒的鞋袜背心,还有最重要的领宫宴吃大餐,但今年,这里头也就勉强能实现一个食糯米糕了。
冷星怀着无比惆怅的心情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糯米糕。
她已经两天没有吃肉了!
她也是没有想到,穿成尊贵的大清公主,在这紫禁城里遇到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吃肉的问题。
不过这里也有可取之处,后宫有一条生母不得抚养自己儿女的规定,皇子和公主满月后便被抱离生母,带着保姆八人、乳母八人,并若干服侍衣服被褥的针线上人、负责洗刷的浆洗上人、负责照明的灯火上人、服侍饮食的锅灶上人等,总共四十人独自居住。
这一条最叫冷星满意,这意味着乾东二所里,她最大!
伺候在屋里的两个嬷嬷看着恶狠狠咬着糯米糕的主子,满目惊慌不安,但又半个字不敢多言,只不停的给对方使眼色,希望对方能劝一劝主子。
在一场激烈的、无声的眼神交流后,两个嬷嬷像是泄气般的垂手侍立,缄口不言。
昨日主子发作张嬷嬷的教训还新鲜着呢,眼前这位主儿年纪虽小,主意却大得很,许是被前日皇后殡天、宫中治丧的事惊着了,竟是生生换了个性情。
这么说也不对,到明日才真真虚岁两岁的小孩儿,哪有什么定性儿,又是公主这么个尊贵出身,脾气大这个毛病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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