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大阿哥的心情大概是很不好了。
翻身的频率比平时高不说,还不时伸脚踢打被子,像是在……泄愤。
屋内伺候的奴才更加警醒而不敢妄动,只由着大阿哥自己在被窝里发泄。
大阿哥的心情的确不好,想着一会儿要做的事,他的心情就愈加不好而不愿起身了。
过了一夜,冷星自认是狗、并且学狗叫的冲击已经平复,他想了又想,便觉得自己吃了亏。
她这样不要脸皮,她和他的约定,对她而言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倒是自己,堂堂阿哥,怎么也不可能去学狗叫,于是就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位置了。
而她做了这样丢人的事儿,自己却连拿这事儿来取笑她都不行,他还得给她保密!
因为她不仅是她,她还是汗阿玛的女儿!
她和他是一个汗阿玛生的,她自认是狗,那他是什么?汗阿玛是什么?
要不,自己不带了,也学一次狗叫?反正她也不敢往外说。
不然若是又被汗阿玛发现了,他昨日才得的夸奖……
大阿哥不停翻身,五官纠结得皱成一团,还是下不了这个狠心,他可是汗阿玛的长子,大清朝的大阿哥!
啊啊啊啊啊,憋屈死了!
被窝又被暴躁的大阿哥蹬出了几个鼓包。
最后,放不下面子的大阿哥到底卡着时间起身坐在了饭桌前,再不起身洗漱用饭,他就赶不上和冷星约定的时辰了。
大阿哥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蒸包,鲜美咸香的汤汁立刻溢了满嘴,品其味道、观其色泽,这蒸包中虽未包入大肉荤腥,但能做出这么浓香的滋味,只怕也消耗了不少鸡鸭猪肉来熬汁调味儿。
大阿哥愣愣的看着被自己咬了一口、露出满满馅料的蒸包,又从盘子里取了一个完好的蒸包。
他从前怎么没注意过,这蒸包这样有意思,皮薄薄的却能裹住丰富的馅料,最重要的是,从外头闻不出也看不到!
大阿哥眸光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叫过人来吩咐道:“再去给爷做一屉蒸包,做成馒头的样子。”
馒头样子的蒸包?
那奴才正不解迷惑着呢,大阿哥又嘿嘿笑着加了一句,“馅料不用太多,能尝出个味儿就行,就这么多就够了。”
大阿哥吝啬的伸出了一根小手指,想了想,又吝惜的掐掉两个指节,只剩下一个小指头尖,和满脸几乎要飞到天上去的得意坏笑。
“就是这馅料得换换,”大阿哥招手示意那奴才上前,又低声嘱咐了几句。
那奴才听完,苦着脸站在原地。
大阿哥的吩咐违不禁违禁且不说,他也听出来了,这不是主子给自己吃的,只是这样的蒸包还是馒头,真真是头一回听说。
大阿哥说完,就兴奋的催促起来,“赶紧的,爷一会进宫就要用,要快!”
那奴才闻言正想要说话,见主子满脸急不可待的兴奋,到嘴的话在嘴里含了含就变成了:“嗻。”
那奴才快步的去了厨房传吩咐,又快步的回来回话。
大阿哥已经用完饭开始更衣,脸上肉眼可见的激动也平复了许多。
那奴才瞧了瞧,斟酌着回话道:“回主子的话,厨房那边说最快也需要两刻钟的时间。”
大阿哥不满而恼怒道:“怎么要这么久,不就把馅料分一分,包进去就好了吗?厨房的人怎么当差的?爷这马上就要出门了。”
那奴才顿了顿,低着头解释道:“回主子的话,做蒸包得先和面、发面,只这两样就极费功夫,不过还好,府上的人心细,这些个东西都是常备好的,只是分剂子包馅,再上屉子蒸熟,这两样也需要时间。”
“这么麻烦,”大阿哥听得愣了愣,这蒸包原来不是包进去就好了吗。
听了这一会儿,大阿哥大概也听明白了,皮是生的,所以需要现蒸,便又问道:“那有没有什么不用蒸的皮子,不拘什么,把那馅包起来就行。”
那奴才悄悄抬头打量了大阿哥一眼,想是从来要什么有什么,立时就能满足拿到,大阿哥即便听明白了这事怪不了谁,也不影响他心生不快。
那奴才嘴里的话转了转,便答道:“回主子的话,有。”
大阿哥霎时眉头松开,拍手笑道:“那就换一个皮子,赶紧的,要快!”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门进宫了。
大阿哥的兴奋将那奴才满肚子的话,又变成了一个:“嗻。”
很快,那奴才又回来了,皮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馅儿还是生的呢,那宫里住的又都是贵人,不好用不新鲜的回炉菜,不然若是吃坏了一星半点,十个自己也不够死的。
大阿哥今日如有神助,听罢,越发感叹厨房的人无用的同时,只用了三个字便解决了这一难题。
顺利在离府前拿到食盒,大阿哥心中好不得意,自己今日一连解决了三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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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东二所里,冷星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外卖了,因为康熙帝发话让大阿哥大大方方的带,冷星便解释为是叫大阿哥送货上门。
今日的冷星,格外热情有礼貌,老远看到大阿哥……身后嬷嬷手里提着的食盒,就对着大阿哥……身后嬷嬷手里提着的食盒笑。
看着冷星笑,大阿哥也笑,乾东二所的气氛一时间和睦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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