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目的达成,悄悄松了口气,四阿哥却瞧着冷星和七阿哥一大一小的背影微微愣神。
远远的,还能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你能吃辣吗?”
“能,能吃的。”
“那咱们晚上回去吃辣锅去。”
“嗯,好。”
“再配点小酒,嘿嘿,你别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嗯嗯,好。”
七弟的回答虽然简短,但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鼻音,冒着欢喜的泡泡,那满身的欢喜,好似只要轻轻一戳,便会满溢出来。
四阿哥瞧着,不自觉的微微抿唇,心头生出了些羡慕。
三阿哥没有四阿哥那样敏感细腻的心思,顾自放心的拍了拍四阿哥的肩头道:“走,咱们也该回宫了。”
四阿哥瞧着三阿哥,心里头悄悄叹了口气,如三哥这般有生母疼宠,又有姐姐遮风挡雨的人,怕是永远也不懂他和七弟这样的人的处境和心情。
次日,七阿哥陪着冷星用了早饭,见下人来报张廷玉请见,便道自己想去书房温声,懂事的避开了。
至于帮三哥盯着二姐和张廷玉的事,他怎么可能为了三哥而惹二姐不快呢。
“公主。”张廷玉一到正厅,便对着冷星极客气规矩的施了礼问了安。
“不知公主寻廷玉有何事吩咐?”
冷星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换了一身月白长袍的张廷玉,又笑眯眯的点头道:“好看,你穿这样的淡蓝色也好好看,衬得皮肤又白,身量又高挑,清冷中带着柔和,温润又不失飘逸,小玉玉,你长大了,你变成大玉玉了!”
冷星的神色语调满是欣慰,张廷玉却只淡笑着,并不因冷星的盛赞而生出多少欢喜。
这样生于皮囊的喜爱,恰如沧海浮蝣,微小细弱,只朝生,暮便能死了。
他既已动心,又岂能容她浅尝辄止,容她撩动他心弦后轻易拂手而去。
张廷玉笑着又问了一遍:“公主寻廷玉过府,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廷玉?”
冷星想到自己要他做的事,睫毛颤了颤,有些担心他会拒绝,毕竟如今的大玉玉如芝兰玉树般清雅绝尘,金银之物于他面前好似是有些俗了,但,她又有些不舍得算计他。
冷星试探着说道:“我要做买卖,很大很大的买卖。”
张廷玉微微笑着,并没有露出丝毫嫌弃不齿之色。
他怎么会拒绝呢,她大概不知道,他有多乐意和她建立起居于皮囊之外的联系,再说银钱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嗯,”张廷玉极轻极柔的应了一声,像是诱哄般温声道:“公主请说。”
冷星笑了起来,伸手拉住张廷玉的手腕,一边拉着他往椅子处走去,一边笑道:“这事极大极琐碎,我们坐下慢慢说。”
张廷玉身子一僵,注意力全在两人的手腕相接处,好一会才缓缓放平了呼吸、放松了身子。
她一向如此恣意随性,虽然、身体碰触,但她的心尚未入场,感情之事,是两个人的事,自己不能因她一些无心之举就乱了心绪。
她的心飘忽不定恰如天上闪烁不定的一颗星子,自己得仔细小心的谋划着,才能诱她入场,才能摘星入怀、得偿所愿。
张廷玉稳了稳心神,又笑着请道:“公主请说。”
冷星笑着凑到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又问他:“会不会太麻烦啦,会不会耽误你读书呀?”
张廷玉可不是不了解她脾气的心裕和法保,立马笑着回道:“为公主做事怎么能说麻烦?”
冷星闻言,顿时如被顺了毛的猫咪,满意的笑弯了眸子。
张廷玉想了想,又笑着温声说道:“公主太善良了,这点小事实在也算不得麻烦,自然也谈不上耽误。”
啊呀,她的大玉玉不仅长得好看,还好会说话呀!冷星笑得更满意了。
张廷玉说完,也学着冷星的模样,凑到她耳边说道:“廷玉有一个主意……”
下午,七阿哥一到学会,三阿哥便拦住他问话,七阿哥摇头道:“我今早睡过了,起来洗漱用饭后,便急忙赶了过来,不知二姐和张廷玉说了什么。”
三阿哥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去上课吧。”
而三阿哥不知道的是,防是防不过来的,郎有心,自然不会只登这一次门就没了后续。
次日,张廷玉过府帮着冷星处理了将股票卖给心裕和法保的后续,成功替冷星入账七百八十万两银子,再次日,张廷玉又带着一大群儒生打扮的商贾登门请见冷星。
张廷玉向冷星介绍道:“这位是曹勤德,有这么一句话‘天下之墨推歙州,歙州之墨推曹氏’,曹老爷便是这曹氏族人,也是京城徽商会馆的会长。”
一位做书生打扮,举止文雅,身上似还带有墨香的中年男子,对着冷星笑容温和谦虚,不卑不亢的磕头请安道:“草民曹勤德见过公主。”
冷星免了他的礼,微微诧异的打量他,这位是商人?她瞧着倒似一位老儒。
张廷玉继续介绍其余人,“这位是王致和王举人。”
冷星眸子微张,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冷星伸手免了王致和的礼,对他说道:“你家的臭豆腐特别好吃。”
王致和笑了笑,“能得公主喜欢,是小店豆腐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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