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眸子无辜的转了转,没有吱声。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医院有多少容易让人生气暴躁的地方,而现如今的医疗系统不比后世,如今富贵权势人家还是倾向于将医生请到家里看病,所以若漫在医院里和人打架可以更准确的表述为若漫在医院单方面殴打别人。
“操·你娘的,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臭丫头,老子的媳妇,老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你们多管闲事?”
来医院看病的不会是多么有权势的人家,可能到医院看得起病的,也不会多么穷苦的人家,所以被张若漫冷不丁生出腿绊了一跤的虬髯大汉,转头虽看见张若清和张若漫穿戴不俗,也立马怒了。
“老子今天就替你们爹娘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虬髯大汉一步一步向张若清和张若漫走近,看他一脸凶恶的表情,再看他的块头,在场的人毫不怀疑,两个小姑娘要受一顿皮肉苦。
可在场之人,哪怕是张若清和张若漫为她不平的虬髯大汉的媳妇,也只是一脸不忍的别过头,不敢劝阻。
张若清眸光清冷的扫过虬髯大汉的媳妇,转头对妹妹笑眯眯的道:“啊呀,好像真是我们多管闲事了呢。”
大汉冷笑道:“怕了?晚了!”
张若漫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对姐姐认真点头道:“是晚了。”
张若清一手拍额,为难的笑了起来,“再不赶紧回家,可能就要被抓住教训了呢。”
就在她们说话时,大汉已经一手一个伸向了她和她妹妹的衣领,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明显惹怒了大汉。
“小心点,不要乱……”张若清微笑着淡定的掏出手·枪顶住大汉的腰腹,然而话还没有说完……
“砰!”
“……动哦。”若漫就是若蛮,张若清抬手扶额,失算了。
“啊!”大汉凄厉的惨叫一声,抬手捂住鲜血直流的大腿,目色惊恐的拖着腿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枪!你们怎么会有枪?你们是什么人?”
张若漫只看着姐姐目露不解,不是赶时间吗?
大汉一边问一边退,举止狼狈,在场之人也被吓了好一跳,瞬间在几人之外退开好大一圈。
张若清还没问答,医院的人很快听到枪声过来,大汉又像是有了底气般,指着张若清二人恨极而控诉道:“快,把她们抓起来,她们有枪!她们开枪打伤了我!”
“枪?”医院的护卫队也是一惊,然待看清张若清掏出的牌子后,反手便将大汉抓捕起来,“你好大的胆子,郡主也敢冒犯。”
虬髯大汉整个懵掉,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害怕,脸上瞬间苍白得没有血色,而此时,一直挺着大肚子躲在一侧的大汉的媳妇,反而捧着大肚子走了出来,对着张若清和张若漫哭求道:“求郡主饶了他这回,求郡主饶了他,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孩子不能没有爹呀。”
说着就要下跪,张若清哪能看着她这样下跪,再说也不值当,“没关系,我们不生气。”
张若清笑着止住她,“他冒犯了我们,我们也已经处罚过他了,这事就算了了。”
那民妇因张若清的好说话而微怔,动作僵在半空,按说,哀求得偿,接下来就该感谢而后退场了,那民妇却还站在原地,挡在张若清面前,嘴唇嗫嚅半晌,却又欲言又止,只一脸哀苦的看着张若清两人。
张若清等了一会,勾唇轻笑了一声,眸光淡淡的伸手牵过妹妹,径自绕过了那妇人。
冷星和张廷玉顺利的接到了张若清姐妹,如他们所想,两人身体无大碍,也没吃亏,但次日,冷星又因为女儿持械伤人被唤进了宫。
“若清,”留在府中的张廷玉温柔的唤了女儿一声。
“爹爹。”张若清放下筷子,苦着一张小脸有些大舌头的回道,从昨晚起,她和妹妹的膳食都被额娘吩咐特意调过了味,无论是米饭还是菜肴,点心还是茶水,通通比黄连还苦,她的舌头都要没知觉了。
“怎么突然管起了闲事?”而且就算想要教训那人,以他女儿的心智,也完全可以做得更温和妥当些。
张若清肃起小脸,“就是觉得生气。”
“嗯?”
张若清皱起眉头,语气里难得带出些孩子气的郁闷,“都是人,为什么男孩就要比女孩高贵些?为什么明明是女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肚子,却要交给男人做主?为什么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女人却必须从一而终?爹爹,这不公平。”
话题倒是挺深刻沉重的,但张廷玉只淡笑着看着女儿问道:“那你昨日怎么什么也不说?”
只以那男子冒犯她处置了人。
张若清眸子转了转,那流转间的灵气立马打消了她刻意装出来的愤懑委屈,说?她又不傻,她那些话,头一个得罪谁?冒犯谁的利益?她伟大的郭罗玛法呀。
张廷玉又笑了起来,抚着女儿的脑袋温声道:“爹爹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廷玉顿了顿,接着道:“你放心,你想的那些,爹爹和额娘,嗯,正在努力。”
张若清眸子一亮,张若漫则是一头雾水的看了看爹爹和姐姐,又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面前桌上的早点。
张廷玉摸了摸张若漫的脑袋,又笑着对张若清道:“只是想要得到什么,难免就要付出、牺牲掉某些东西,你们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