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然瞪大眼睛:“我不信,师尊那么疼小师妹,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青雪将悬崖事件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君然眼睛都直了,好半天说不出话,一旁的广尘也是神情复杂。
他不像君然这么冲动没脑子,多多少少知道自己挨罚是因为惹错了人,但也很难接受师尊竟然为大师姐罚了小师妹。
短短三个月,丹云门内就像变了天,大家提起大师姐不再是厌憎,而是敬畏。
尤其知道乔寒已经重回炼气期,君然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从引气入体到进入炼气境花了整整三年,可乔寒只花了三个月不到,这不可能。
青雪低下头:“此事全门派皆知,千真万确。”
看着君然颓然的神色,青雪没好意思说,大师姐不仅用三个月时间苦修到炼气中期,还炼制出了罕见的镇魔香。而且性子越来越冷,连师尊想要一些镇魔香,都被大师姐毫不留情拒绝。
现在提起乔寒,众弟子们极其渴望在她面前露脸,得到锻炼的机会,一时间大师姐的威望比师尊还高。
知道乔寒惹不得,君然没了注意,看向广尘:“三师兄怎么办?水牢的苦咱两能吃,小师妹怎么受得了啊。”
广尘咬咬牙:“咱们去求大师姐!”
他算是看出来了,真正能救小师妹的是大师姐。为了小师妹,他愿意对大师姐低声下气。
第16章 “她好坏。”
夏初的风带着燥热,即便寒辰殿位于山峰,正午时分也被烈阳晒出了躁意。
殿门前,一头黑短发的俊秀青年拿着把比人还高的大扫帚,辛苦地清扫一地厚厚的炉灰。
该死的女人,明明一个清尘诀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居然让他像个仆人一样打扫干净。虚云咬牙切齿,手中的扫帚“刷刷”用力,仿佛扫得不是地,而是乔寒的脸。
他并不想听她的命令,可是乔寒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扫地,要么被扫地出门。
大仇未报,他忍!
就在虚云一肚子气的时候,同样心里不舒服的广尘和君然来到寒辰殿前。
两人看到虚云,先是一愣,继而认出他是新来的小师弟。广尘想起密云宗的灭门惨案,再看看在大太阳下一头汗的虚云,心生同情。
“小师弟。”广尘开口,对上虚云漠然的目光,以为他一直被乔寒折磨,连情绪都磨麻了,广尘愈发怜悯地道:“苦了你了。”
这人谁,张嘴放屁。虚云冷冷地看着广尘。
然而虚云的一言不发却被广尘误会成了有苦难说,他摇摇头,痛心疾首:“大师姐实在太”本想说恶毒,但因为有求于乔寒,广尘咽下了“恶毒”,改成“大师姐实在太严厉了。”
这话刚好被走出来的乔寒听到,她慢条斯理地将一桶炉灰倾倒在地,看着它们被风吹起,扬了虚云、广尘和君然一脸。
然后,在三人气愤眼神中,乔寒漫不经心地拍拍手:
“小师弟把我试药的灵兔吓跑,我才罚他扫地。三师弟和四师弟要是看不惯,就把他领回你们的道宫。”
我不走。虚云瞳孔一缩,立马离广尘和君然两人八丈远,低眉顺眼地扫起炉灰。
不喜如此明显,广尘面露尴尬,君然却没发现,他目光愣愣地看着乔寒。
三个月不见,大师姐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她爱穿红衣,眉眼冷厉,走到哪都昂着头,永远高高在上。
现在的大师姐一身素白,长发简单盘成髻,神情淡漠得像山间云烟,明明就站在眼前,却隔着不食烟火的遥远距离。
君然发现,同门十几载,他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大师姐,甚至头一次生出“大师姐真得很坏吗”的怀疑。
然而一想到正在受苦的小师妹,君然压下心里的疑惑,按照之前和广尘商量好的,先是老老实实行了一礼,再开口向乔寒求情。
静静听完诉求,乔寒面对君然恳求的神色,干脆利落地拒绝。
“不行。”
“做错事就该受罚。”她指着扫地的虚云,反问君然:“不是吗?”
“可师妹她还小啊,”君然急道:“而且她最怕疼了,这都在水牢呆了十几天,她一定疼坏了。她胆子那么小,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水牢里又黑又窒息,她会吓死的。”
越说越气,君然吼道:“大师姐就不能放过她吗?同门这么多年,你一点情谊都不念吗?你没有心吗?”
没有,她没有心。一旁竖着耳朵的虚云在心里接道。
他还记得亲吻事件第二天,他回到寒辰殿,乔寒拿着盐和毛刷,当着他的面仔仔细细刷了三遍牙。
该死的女人,嫌弃谁呢!他用除尘诀比她都溜,比她都勤快好吗!
现在回想起来,虚云还气得脑仁疼。
识海里,小白一边吸收虚云、广尘和君然的恶意,一边跟乔寒告状。
“他们都在心里说你坏话,都不是好东西,恶意这——么重。”小白化出一团像灌木丛一样大的灵气。
以为小白说的“他们”指君然和广尘两人,乔寒已经预料到,并不觉得意外。
“说完了吗?”她看着君然,眸光平静如冬日冰封的湖面,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
“第一,我丹云同门三千众,我念不念同门情谊,对谁念同门情谊,轮不到你来评判,你来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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