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语点点头,道:正是。这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排列的。《幼学琼林》大概是第一本,《三字经》是第二本,后面还有《千字文》等等。再到后面的《兰亭集序》、《颜氏家训》字体就已经成型了。再后面几本是东山先生早年的一些诗作和策论,都是一些手稿。压在箱子底下的,是他刊印成册的一些作品,其中也不乏几本他的手稿。
这三块内容,第一块自然是东山先生给谢嘉语练字用的。中间那块儿,是当年东山先生考科举时自己写的一些内容,那时,他在长公主府当一名先生,很是清闲,还能自己钻研科举之事。最后的那些,是东山先生后来考上了进士,刚刚出书时送过来的。那时,东山先生无非是想要攀扯长公主府的关系。
然而,后来却听闻东山先生在朝堂上很不顺利,屡屡受挫。没过几年,就辞官去周游了。
也是从那时起,他的才华竟然渐渐显露了出来,所作的文章诗词跟从前比也有了质的提升。然而,也再也没有给他们家送过一页书稿。
不过,这些都是他早年的一些作品,跟现如今流传下来的内容有很大的不同。
谢思敏自是知道东山先生早年不太得志,但却没有史料可供考究。若这些书籍都是东山先生的手稿,那对于大家研究他将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听着谢嘉语的话,谢思敏越来越震惊。
您和东山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思敏忍不住发问道。
是什么关系啊谢嘉语喃喃的道,她的眼神落在满箱子的书籍上,却又像是在看很遥远的东西,他曾教过我的一位忘年好友。
可我听闻,东山先生唯一的学生是我那早逝的姑祖母。谢思敏道,就连祖父手中,都没有那些手稿,听说是随着姑祖母下了葬。
谢嘉语笑了笑,心想,这大概就是大家一直都不知道东山先生早年的一些经历的原因吧。东山先生只教过她,很多珍贵的手稿也在她的手中,在她病后,大哥自然是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对,他的确只教过你姑祖母一个学生,但跟他认识的人却也不少。别管这些书籍是哪里来的了,你只需知道这些都是真实的,而且仅存的就够了。谢嘉语道。
看着谢思敏执着的眼神,谢嘉语补充道: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祖父。
思敏怎敢不信,只是,思敏若是想要研究东山先生,思敏思敏谢思敏赧然道。
谢嘉语道:去问问你祖父吧,这样你也能研究的更放心一些。
说完,谢嘉语看着这一口箱子,道:这些你都拿去吧,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留给需要的人吧。
谢思敏听后,瞪大了眼睛,这箱子里的东西如此的珍贵,竟然说送就送了。可他怎敢厚颜拿走。
姑祖母,万万不可,侄孙并无此意,您切莫如此。如此珍贵之物,思敏万万不敢收下。您能借给思敏看一看,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谢思敏连忙拱手道。
谢嘉语转了转眼珠,道:这样吧,你把这一个箱子去外院拿给你祖父,既是向他证实一下真伪,也问问他你能不能收下,若他说你能收下,那你就收下吧。
谢思敏震惊的看着谢嘉语。
去吧。谢嘉语笑着道。
谢思敏抱着沉重的箱子来到外院书房的时候,脑子里还有些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路走到外院来了,脚步甚至有些漂浮。
祖父,孙儿今日有事来找您。谢思敏定了定心神说道。
等谢思敏把事情说完,谢嘉融翻了翻箱子里有些发霉的书籍。看着这些书籍如今的模样,再看看里面的内容,谢嘉融笑了起来。这些书对于嘉柔来说,大概是压在箱底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东西吧。
祖父,您因何事如此开心?谢思敏问道。
谢嘉融敛了敛神,道: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你可是质疑这些书的真伪?
谢思敏赶紧道:孙儿不敢。只是,传闻东山先生只有先姑祖母一个学生,因此,有些好奇这些书籍的来处。况,如今住在咱们府中的这位姑祖母之前送过孙儿一本,那本的确是真迹。
谢嘉融道:嗯,这些书的确是真的。至于你姑祖母从何处得来的,这个你就无需知晓了。当然了,在外面若是有人问起你哪里得来的这些书,你就说是谢家祖上传下来的便是,若有人具体问是谁留下来的,你不必回答便是。
谢思敏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的祖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芷柔院那位姑祖母和眼前的祖父提起来东山先生时皆是同样的奇怪态度。
不过,你若是想要成书,或者多了解一些有关东山先生的事情,尽可以去问芷柔院那位便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比祖父还要可靠许多。
为何?谢思敏忍不住问道。
谢嘉融却没有解答谢思敏的疑惑,而是道:你不必知晓为什么,以后同样的问题也不要再问你姑祖母,你只需知道祖父说的是真的便是。
是,祖父。心中虽有千万个不解,但谢思敏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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