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关山的洞府之外,白衣剑修亲手刨开了门口的土层,而后将一旁布包中的灰白碎片放入土中,又毫不嫌脏地慢慢盖上土层。
他在自己的门前,给这残剑立了一个小小的剑冢。
他又将闭死关的禁制布下,一切准备就绪后,朝着洞府中走去。
内门山中,双膝盘坐正在修行中的陈隐忽然睁开双眸,似有所感般朝着外门山的方向看去。
过了片刻,她才再次闭上了双眼。
而萦绕在她周身的灵气也逐渐浓郁起来,再看她修为,竟已经到了筑基五段圆满,还差一点点便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知为何,陈隐心中总有股淡淡的不安。
她总觉得自己修行的太快了,不止一个人说过,她修行速度快得不像个人。
识海中的棽添感知到了她的想法,禁不住冷嗤一声:“人人希望自己一日千里,你修行快倒是还嚎起来了。你还是祈祷自己能入岐台道院、能顺利拿到魔种再说吧。不然你就算修行再快,也只能一辈子止步蜕凡而无法淬丹。”
陈隐感觉这巨魔越发像个聒噪的小老头,最令人烦躁的是,他时不时还能感知到自己心中所想;
一旦感知,必要阴阳怪气地插上两句。
棽添大怒,妖异荼蘼的面孔浮起怒色,“你竟敢嫌我聒噪?!”
陈隐:对,就比如现在,简直聒噪的很。
她神识调动了识海中的‘意’之力,将棽添的声音给屏蔽,又开始专心修行。
之后的几日里,陈隐和周敦恒一直保持着一日一战的频率。
而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的,自己碰上的都没有太厉害的,最高不过是筑基六段。
因为她便一直没有动刀,而是用纯肉/体的力量去抗衡,权当是在锻体了。
像筑基四五段之后的修士在这种强悍的攻势下,还能抵挡一二;而修为再低些的,便觉得很吃力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赤霄门那个一举爬上伏天碑的陈隐,是个罕见的女体修。
因为只用肉/体对战,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陈隐只会锻体。
没人想过如果一个修士不仅仅锻体,她还用刀剑,还习武技。
因为潜意识中,这是不可能的。
“她肉/体确实强悍,几乎可以和涂山坞体修前三相比,但是越是到后面碰上修为高的,体修反而不讨好。因为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修士,根本就不会让你近身的。”
“看着吧,她啊也就只能走到这儿了。”
“再让她风光一天,明天看师兄师姐们怎么挑她吧。”
一连十九天,陈隐没有输一局。
因着全胜的战绩,她的积分也在稳步上升,但她并不关心这些。
每天打完了,她就擦擦汗回去感悟反思,每一次的战斗,都会让她经验爆涨。
直到抽签制的最后一天,陈隐已经到了筑基六段。
而从周敦恒激动万分的话语中,她这才知道自己入了前三十。
陈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入前三十了……”
前三十这么好入的??
经过周敦恒一番解释之后,陈隐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由于此次大比按照积分排行,也就是说取蜕凡之上积分最高的前二十,和蜕凡之下积分最高的前十名,便算作前三十。
自从开赛之后,伏天碑的名次每天都会有剧烈变动,而金墨书写的名额也从五十变为了三十个,实时追踪积分最高的三十人。
而这些天来,不断有人被淘汰,蜕凡之上还好,蜕凡之下的一千四百多人已经缩水到六百出头了,直接淘汰了一半还多。
在越来越少的基数下,哪怕是筑基的几位巅峰强者,为了抢夺分数也难免会撞在一起。
他们这些天打的轰轰烈烈,有赢有输,分数自然也变动极大。
越是高分,输了直接去除一半便显得更让人肉疼。
哪怕是周敦恒运气还算不错,已经摸到了引气大圆满的屏障,能在诸多丹药符箓的加持下和筑基初期打个平手,也碰上了两次筑基后期的修士。
他自知哪怕是用了所有的符箓也打不过了,直接自己认输。
认输之后他的分数一下便折了一半,堪堪掉在五百名的最后。
可陈隐不同,她佛的很。
她一天只打一场,打完了就撤,且每次一轮到她,上去就是锤上一通。
偏偏连续十九天,她一次强者都没碰到过。
连赢十九场,几乎是整个场上赢率最高的前几位了,她的分数自然而然也在一直往上涨,从来就没掉过,现在排在十位中的第六。
看着那串金灿灿的大字‘陈隐’,陈隐满脸茫然。
嗯?这就进榜了?
不知有多少人背后羡慕嫉妒陈隐的运气好,觉得她之所以能走到这个地步,都是踩了狗/屎运。
也有无数等着抽签制一结束,就上去将这个浑水摸鱼的‘菜鸡’打败的修士。
陈隐,毅然成了蜕凡之下最大的一块香饽饽。
哪怕是几个筑基大圆满,也都盯上了陈隐。
要知道一旦赢了她,那加的分便能让任何一个人轻松登顶。
时间越过越久,周敦恒比陈隐还紧张,看着她照样晚出早归,每次一现身便被一群眼睛发红的人盯着,简直像是被入扔进狼堆里的肉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