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握成拳,小梦抿嘴,不安得睨向虞夏青。
虞夏青面上带着笑意,却让小梦觉得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起身,虞夏青对那伙人微微一笑。
见他面带笑意,那伙人便也松了一口气。
几道剑光倏然而过。
小梦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一摸,手上全是血。当即头晕目眩,接连恶心。
她听见那伙人的惨叫声,勉强自己看了眼,他们中有人被划破咽喉,有人被一剑砍下头颅,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蓝三嫂惊呼,蓝子涵暴怒,却无人有胆量阻拦虞夏青。
小梦心急,却说不出话。
虞夏青挡在她面前,遮住那满地的血。
小梦心中涌起浅浅的暖意,手指才碰到铁甲,便仿若触碰到火焰,避之不及。
尤其是虞夏青一手提着蓝三嫂的一个儿子,一手握着长剑,剑上还在滴血。
血腥味越来越浓,她越发恐惧不安。
小梦头晕得厉害,身子微微前倾。
一只手摇摇晃晃揽住她,揽住他的那个人手臂皮包骨头。
小梦勉强自己睁眼,原来是罗一三,罗一三面上还有乌青,单是揽住她就气喘吁吁。小梦怕累坏了他勉强自己坐直身子,罗一三挡在她面前,她紧拽着罗一三的衣角小心翼翼往外看。
满地都是尸体,为首的蓝三嫂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坐在地上惊叫着发抖,另一人被虞夏青抓在在手中。
罗一三来后虞夏青便走了。他手中的长剑架在那人粗短的脖子上,唇角还带着血,一侧上扬,眼神冷得像是冰刀。
蓝子涵站在附近,手中提着一把长刀。眼眶红得厉害。“放手!”
“理由。”
“没有王法!”
“王法?”
虞夏青声音冷得越发像是冰。
“蓝将军,若说王法,这群人而今已逼死两个女子,还有一位母亲。这还只是众人知晓的,毕竟女子遇见这种事,或者默默吞咽下肚,或者一死。若是依照我大吴王法,这群人做出这种混账事,早就该斩首示众!”
“大京官员已判他等入狱!还要如何?怎么也轮不到小将军你在此杀人!”
虞夏青冷笑,道:“蓝将军这番话真是醍醐灌顶。”
这便拿起手中的长剑一举砍下蓝三嫂其中一个儿子的手臂!
蓝三嫂嚎哭,手脚并用爬向另一个儿子。
蓝子涵挥刀向前,虞夏青不为所动。只将长剑距离手中那人的脖子更近了一些。“你敢动我的人,我便杀了手中这人。”
“难道你真枉顾王法?”
“蓝将军又说王法?本将军已经说了,这群人本就是该杀之人,若依照王法,本将军叫做替天行道。”
“哪也不可擅杀!!”
虞夏青微微睨了手中不断嚎哭的蓝三嫂的其中一个儿子。
冷声道:“若不是替天行道——本将军此番行径便叫做仗势欺人。如同蓝将军之前所做的那些事——依靠自己在雁渡的权势和在大京的人脉仗势欺人!”
“阿弟,这人狗——”
“狗仗人势?又如何?本将军是虞家的人。虞家,权势滔天,皇亲国戚,我祖爷爷们都是开国将军。我爹是南方军将军,我娘是南方商贾的女儿,我小爷爷是雁渡大将军,我小姑姑是皇后,我小姑父是当朝皇帝陛下——你一个雁渡副将军的寡姐,也想与本将军比权势?”
“你仗势欺人!”
“本将军不过要告诉你这个悍妇——若论王法,你两个儿子便是——”
这便一刀刺穿那人胸膛,又堪堪出剑接住蓝子涵手中的刀。冷道:“悍妇你听好了,若论王法,你两个儿子便是死罪。而若依照你们处理此事的方法来——”
虞夏青目光落在蓝子涵那痛苦万分又似若松了一口气的眼眸上,而后悠然收回手中的长剑,插入刀鞘。
“若是依照你们的方式、依照权势来判定此事——你等能奈我何?!”
小梦心中一阵狂跳,见虞夏青唇角还站着血,拽着罗一三的那只手便越发用力起来。
罗一三被她抓得疼,却又不敢说话。
原本瞠目的蓝三嫂失了一子,疯了般冲向虞夏青,虞夏青闪过,看那妇人扑在孩儿尸身上大哭大号。冷眼,道:“丧子之痛,可好?”
“虞小将军此番言语是对我姐姐不敬!”
“蓝将军!”虞夏青厉声道:“属下也不过是依照将军您的处世方法处理此事罢了,既然你已默认此番行事正确,本将军又何来不敬?将军若觉属下此番行事有错——那将军你之前所作的事,岂不是明知故犯?!
“你食朝廷俸禄,你的亲人却借用权势欺压良民,害死三条人命!这般行事愧对破格调用你的雁渡大将军,也愧对当年对你另眼相看的皇后娘娘!”
“你杀人凶手!还我儿子!”
“本将军再说最后一遍,依王法,本将军无过。依权势,本将军亦无错。这位夫人要去告状,告状便是。只怕是那群面对平民恨不能趴在你绣花鞋上猛舔的官员见了本将军,连你都会被就地正法。还会连累蓝将军的仕途。
“本将军给你留一个儿子是因为小爷爷重视蓝将军,不忍你个刁妇没了两个儿子便寻蓝将军的事端,你若再胡闹——这雁渡,有谁能奈何得了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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