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位,原是真爱?
杜楚澜这样的人,真的会爱上什么人?
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齐鹤鸣的心里更加难言。
“如何?”
见他没有回应,裴井修又开了口。
齐鹤鸣回过神来,又看了看裴井修,这才发现,这位陛下眼里的神采,已与往常大不相同。
以前的裴井修总是笑着,或带着无措,他做什么时候都很犹豫,唯唯诺诺,所以自己和杜悟乾看走了眼。
但此刻的裴井修摊了牌,神情里皆是自信和坦然,像是什么结果他都能安然接受的样子。
齐鹤鸣看了看裴井修,又看了看杜楚澜,不自觉的拍了拍手。
“两位果真好演技,”齐鹤鸣皱着眉,“臣倒是一直被二位当猴耍。”
“这话说的有失偏颇,”裴井修笑着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是朕跟皇后,一直把自己当猴耍。”
“你和镇国公那么强势,本宫和陛下一无所有,”杜楚澜开口了,神情里皆是讽刺,“除了借力打力,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大宁,”杜楚澜抬头看了看天,伸出手指指了一圈,“一半姓杜,一半姓齐,哪有陛下什么事情。”
“这话说的,倒是臣下该死了。”齐鹤鸣面无表情的说着场面话。
“所以,这笔交易,你做么?”裴井修又补充,“朕也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皇帝了,这皇位,你们谁爱做谁做,朕也不掺和了,哪怕你们闹得腥风血雨,互相残杀,朕也不管了。”
“只有陛下坐在这皇位上,才是名正言顺。”齐鹤鸣立刻反驳。
是,裴井修虽然不得势,但他身上流着皇家的血,那他就能坐这个皇位,因为他姓裴。
相反其他人,比如杜悟乾,哪怕功高震主,也不敢说要去当皇帝,这名不正言不顺,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齐鹤鸣亦然,名不正言不顺的后果就是会有无数人效仿,哪怕他们得了皇位,也坐不长久。
故而让裴井修当个傀儡皇帝,是最好的选择。
“朕还有俩个弟弟,”裴井修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他们倒也名正言顺。”
齐鹤鸣稍加思索,就摇了摇头。
那俩个皇子,皆不是齐太后所生,当了皇帝,难免会有旁人生出异心,对齐家也不利。
“不妥!”
齐鹤鸣拒绝的干脆,他对面的裴井修和杜楚澜互相诧异的看了一眼。
齐鹤鸣不知道这是两位下意识的,还是演戏给他看,面前这俩个人,可都是不可轻易信的。
“也许两位是在等我和镇国公两败俱伤之后,来坐收渔翁之利,也未尝不是呢。”
齐鹤鸣可不是什么天真的小白兔,这么多年,他能走到这个位子,可不是只靠了一张脸。
“或者,”裴井修笑了笑,“我们可以合作。”
齐鹤鸣一时间有些诧异,看向裴井修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镇国公握有兵权,在朝中的势力也要更胜你一筹,没有朕,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联手,”裴井修伸出手摊开,“这倒是有一战之力。”
齐鹤鸣此刻倒是对裴井修有些欣赏了,以前他就觉得,裴井修太过软弱,被齐太后养坏了,如今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裴井修此刻哪怕处于劣势,身上那股子气势也是丝毫不弱,如今他向你伸出手,你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却无法拒绝。
他抓准了你心里的点,一击毙命。
这个样子,这个神情,齐鹤鸣觉得陌生有熟悉。
陌生是因为从未在裴井修脸上瞧见过,熟悉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齐鹤鸣余光一扫,看见了杜楚澜,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是了!
他在杜楚澜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齐鹤鸣又看了看裴井修和杜楚澜,这俩个人的身影,竟隐隐约约的重叠在了一起。
“怎的,齐大人又出神了?”
杜楚澜的声音,吓得齐鹤鸣握紧了拳头,但好在他只是握紧了拳头,没怎么露怯。
“我怎么知道,到时候两位不会卸磨杀驴,”齐鹤鸣身子向后靠了靠,翘起了腿,他可不会一直让自己处于劣势,“没了镇国公,我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齐大人这可真是扮猪吃老虎了,你的势力还需多说么?”杜楚澜嗤笑了一声,“这朝中你齐家的鹰犬少么?而且我瞧着,怕是齐大人背后,还有高人呢!”
“臣下的背后能有什么人,”齐鹤鸣伸出手指不赞同的咬了咬,“这么些年,也没在你祖父手里,讨得什么便宜。”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杜楚澜不陪着齐鹤鸣打哈哈,“这次我日防夜防,万事妥当,齐大人是怎么将陛下的行程知道个一清二楚的呢?恕我直言,你安插的人,没这个本事知晓。”
“是有人考诉你了,并且,为什么那么巧,齐沅非吵着闹着要见我,见着我了就是一顿闹,想来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
“你身后的高人,暗中操作了一切,”杜楚澜向前靠了靠,语气阴森,“并且,你对这个人束手无策,哪怕这个人,杀了齐沅,你也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杜楚澜话说完,齐鹤鸣收起了刚才不羁的样子,也认真了起来。
他知道杜楚澜聪明,但他不知道杜楚澜这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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