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就瞧见自己的双亲愁眉不展的坐着,俩个人依偎在一起,鬓角都生了白发,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不少岁。
一进他进来,坐着的俩个人抬起头,期待的看着他。
在看到他摇了摇头之后,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远平侯夫人见叶凌关上了门,也就不再顾及的开口了。
“清清从小就让人省心,我最是放心她了,谁曾想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将她照顾好,她还小,哪里知道这世间险恶,哪里遇到过那样的人。”说着说着眼泪就要下来。
远平侯立刻将她楼到了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怪我,都怪我一心扑在那朝堂上,若是多花些时间陪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怪你,夫人,不怪你,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父亲,母亲,阿清从小性子就倔,她决定的事情,到底是劝不动,”叶凌长长叹了口气,他也累,很累,杜楚澜生死未卜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叶清的事情出了,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总不好让父母亲孤立无援,“她像是铁了心了。”
“我去把那个戏子杀了,”远平侯一口恶气上来,“哪怕是让清清去做姑子,也不能让她过那为人唾弃的日子。”
“那阿清怕是能一头撞死在房间里,”叶凌很冷静,他自己都惊讶的冷静,“她心狠,说到做到。”
“那你说如何是好?”远平侯也是没法子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打不的骂不得,劝也劝不听,他能如何?
“既然她要,那就给她是了。”叶凌说起这句话得到时候,眼皮都没抬,有种近乎无情的冷静。
“这怎么可以?”远平侯夫人立刻反驳,“那清清这一辈子就毁了!”
“我将这些都说与她听了,她明白的,并且接受。”叶凌看了自己母亲一眼,眼里无悲无喜,“她知道后果,并且觉得自己可以承担。”
“那我们也不能让她自毁前程!”远平侯夫人反应激烈,“为人父母兄长的,就要在她走歪路得到时候,将她拽回来,而不是瞧着她奔着不归路一头扎进去。”
“要是拉不住呢?母亲如今也瞧着了,她铁了心一条道走到底,谁拦着都没用,哪怕是将以后血淋淋的现实剥开,放在她面前,她都觉得情爱能战胜一切,那还有什么能阻止她呢?”
“父亲母亲是拦不住的,不如让她走吧,也别耽误旁支的姑娘,”叶凌狠下心来的样子,还有些骇人,“宗亲们已经来闹过几次了,因着阿清,其她的姑娘白惹非议,她们也无辜。”
叶凌说的这些,远平侯知道,自从叶清闹了这一出,宗亲们对他早就有了意见,但确实是他理亏,叶清出这事,跟着受损的就是宗亲们姑娘的名声,特别是那些正谈着亲事的。
“父亲,母亲,认了吧,”叶凌面无表情,但口气坚决,“拦不住她,就让她走,逐出家门保全宗亲们的名声吧,他们何其无辜。”
“阿清一意孤行,便应该承受结果,她读了这么些书,总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可那是我的女儿,你的妹妹啊!”远平侯夫人眼泪立刻留了下来,一想到要和自己的女儿再不相见,她这心就像是被人凌迟一般。
“是,所以等她日后回了头,我会养着她,”叶凌看向自己的母亲,表情终于是卸了半分,带上了义无反顾的决绝,“但她再也不是侯府大小姐了。”
远平侯夫人还想在说什么,却被自己的夫君拉住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罢了!”
远平侯的三个罢了却包含了为人父母的悲哀。
“那朝堂上如何了?”远平侯岔开了话题,他已经有几日没上朝了,“可有人为难你?”
“倒也没有,”叶凌摇了摇头,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接着说,“但陛下和镇国侯和齐鹤鸣之间,却已经到了争锋相对的地步了。”
“自从陛下这病好了,性情大变,”远平侯想到裴井修有些咂舌,“我听闻,这后宫也不太平,那杜楚汐进了宫的第一天,就因为和如妃大闹一场,在御书房外跪了大半天。”
“薛如的父亲死了,但薛如在后宫却还能和杜楚汐一争,倒也是奇事。”叶凌说起杜楚汐,只想问她一句,得偿所愿后,可心安?
“镇国侯太过急了,”远平侯不屑的撇嘴,“皇后生死未卜,他就急着将杜楚汐送进宫,逼着陛下纳妃,闹得如今陛下与他生了恨,得不偿失。”
“杜楚汐如今可是无名无分进的宫,陛下坚持不给名分,”远平侯继续说道,“也是个笑话。”
“我瞧着,陛下与镇国公撕破脸面,怕不是因为杜楚汐,”叶凌眼底生恨,“陛下不在乎杜楚汐,自然也不会为了她与镇国公不愉,归根到底,怕是因为皇后!”
“陛下对皇后,倒也是真心,”远平侯叹了口气,“要不是宫里宫外人拦着,陛下就要亲自找去了,如今那些人拦着陛下,陛下就开了杀戒,倒也说不出好坏。他们怎么看不清呢?皇后身上还背着齐沅的命,陛下为了保她故而离宫,这还不能瞧出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这些人也是瞎了。”
“他们可能看出来了,”叶凌苦涩的眨了下眼,“只是想逼着陛下,放弃皇后罢了。”
第六十章 得偿所愿
大宁, 不止是前朝,后宫中都笼罩在阴霾里,哪怕烈日高悬, 这宫里的每个人,都只觉得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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