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吃着吃着,于氏突然清了清嗓子,点了魏婉娘的名。随后就是令人措手不及的长篇大论。于氏从头到尾的一通猛夸。直接把魏婉娘给夸懵怔了。
跟于氏这个难搞的婆婆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于氏的作风,她清楚的很,一向是先给一个糖块,再打两棒子。这一次的糖块给得这么足,不知道挥下来的大棒子是什么样的了。
好不容易,绕来绕去终于直奔主题了。过继?魏婉娘盯着王朗的三个儿子看,一个十二,一个五岁。还有一个刚刚学说话,老太太那一个都宝贝,居然能舍得过继出一个。于氏相好的人家里面,也没听说有人家断了香火啊!
过继给谁呢?等等!!!似乎,好像,魏婉娘突然想到,其实在某些人眼里看来,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儿子的人!!!
于氏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这大过年的,为什么突然提这茬。
魏婉娘在椅子上好好的坐着,凭白多出来一个儿子,虽然他原应该叫她娘亲的,在外人看来,她也比他们的生母更有面子。可到底不是亲生的,魏婉娘就算知道这事好处多多,心里还是有点膈应的。
又不好直截了当的抹了于氏的面子,扫了一眼桌上人的动静,于氏乐呵呵地,好像给了魏婉娘多大的恩典一样,三个小男孩儿,也就大点的崇哥儿懂点事了,能听明白大人们在讲什么,剩下两个小不点好,还一团孩子气的跟姐姐妹妹扭成一团。
两个妾室,李氏很明显比高氏慌张地多,她有两个儿子,被选中的机会大一点儿。更何况最好的人选,就是她那个还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儿子。看她紧张地扯着手中的帕子,心里既希望被选中,又不希望被选中。
高氏则看起来比李氏淡定许多,看起来是觉得岩哥儿中不溜就的,被选中的机会比较少。魏婉娘靠着她并不怎么近,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檀香味,一个年轻人活的老气横秋,无欲无求的,这个高氏实在也是个奇人。
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提起来这事,魏婉娘把目光转向看向置身事外的王朗,王朗目光灼灼,带着肯定的意味。魏婉娘暗骂一声,靠,不会吧!
母亲说的在理,等过了年,挑个好日子开祠堂,将名字记上,免得你膝上空虚。还真让魏婉娘猜对了。看来在这事情上,这母子俩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现在只不过是来通知她罢了。
刚刚吃下去的那块香菇,卡在嗓子眼里面,咽也咽不下去。这叫什么事啊?王朗这明显是想要讨好魏婉娘,为了魏婉娘的晚年生活做打算来着,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魏婉娘心里呕得要死,胃紧跟着不舒服起来,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魏婉娘一直,顾左而言它的,始终不给个准话。桌上气氛凝滞,大家都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她这两声没来由的干呕声一出来,旁边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有人欢喜有人忧。
只有王朗跟魏婉娘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众人的异常,自顾自的想着心里的事,一个想着怎么把这个事推过去,另一个则想着如何能跟发妻和好如初之类的。
年纪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出了正月请个大夫好好给你看看。于氏看来也觉得有些尴尬:大郎,你也是考虑不周。。。
两个糊涂鬼,听着于氏这话里似乎是还有些别样的样子,两个人互相考虑一眼,还是魏婉娘率先反应了过来。她开口解释了两句,但了王朗之外的众人,都不太相信她的说辞,一直认为肯定是有喜了。
李氏在心里腹诽她,难怪前几天跑书房,跑得那么勤,果然是别有用心。疑似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她的心却一松,毕竟亲手养大的儿子,送给别人去养,她心里也是舍不得的。高氏握着岩哥儿的手,却是猛地一紧。
娘,既然都这么说了,正好我新听说,城里来个退休的老太医,精通妇科。那天请来给你们好好看。王朗注意到大家的不对,但是没往那事上想,毕竟是这个事,根在他这里,他做没做,他自己还不知道。只以为于氏是真的关心魏婉娘的身体。
他一心想把过继孩子这个事儿给定下来,是因为看着自家妹妹去世后的下场,让他心生凄凄,魏婉娘比他年轻几岁,他生怕他百年之后,魏婉娘也落得个相同的下场,提早为她打算,也是一片好心。
可惜魏婉娘并不太领情,再加上之前后院里,那些纷纷地传言,令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添了几分真。就算是魏婉娘开口辩解道,说那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变化,众人也是半信半疑。
魏婉娘真的是头都大了,连灵雀跟玲珑这两个贴身丫头,似乎是也信了传言中的话,魏婉娘从外面走进来,想要沾着点凉水洗洗手,玲珑在旁边大惊小怪的说道。
夫人,可不能用凉水洗手啊!
为什么?魏婉娘手还没有沾到水盆里面的水,就被人拦住了,似乎没有什么正月内不能用凉水的传统吧!
灵雀从茶水间里拎来一壶热水掺在里面,笑着说:怎么?玲珑你也相信这种话。
玲珑看着魏婉娘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是外面说的太认真了,听得多了,也确实有点信了。
你这傻孩子,天天跟在我的身边,有没有,你能不知道吗?魏婉娘扶额无奈的说道,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