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也听到声音起来了,远远的看着婆子前面大气不敢出的慌慌张张领路,上元县的县太爷胡清正沉着脸跟在后面大步朝前,去的方向正是姚珠所在的院落,心里当即沉了下去。
对姚珠身份猜测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不过想起京城那位,她很快静了下来,几步跟着胡清进了房间。
内室里干干净净的,除了扔在地上的绳子和凌乱丢弃的白布,只有床上被掀开的被褥。这所有的情况都在彰显着一件事,让他们所有人心都沉下去的事,姚珠不见了!
婆子战战兢兢,道:人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跟着进来的陈婆子也沉下脸,对胡清解释道:胡爷,睡觉前还在的,应该是是跑不远,奴才让人在院子里好好找找。
找不到人,你们也不要活了!胡清也不多话,转身出了屋子。
回声胡同的大部分房子都是用石头建造的,在建的时候用了隔音的材料,他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买下了这所院子。他曾经带着人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对这个院子的格局以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除了正院以外,其他的房子还没有住人,也没派人安置什么东西,所以说除了正院以外,不会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人。
这么想着,胡清朝正院走去。
去正院的路上两边都安置着石灯笼,可能是许久没有添油,大部分灯笼都熄灭了,只有几个还亮着微弱的光。
正院里面一片漆黑,胡清摸出打火石点了个灯笼拎在手中,在正院里里外外查找了一番都没见到人。这时,在其他地方找着的婆子也到了正院跟他禀报,看样子是都没有找到。
大门被推开,董先生带着一众衙役走了进来。
大人,人找到了吗?董昊抱拳行礼问道。
胡清摇摇头,吩咐衙役道:你们再去找找,任何地方都不准放过。
衙役领命而去。
董昊看着站在一边的四个婆子,除了其中一个不时抬起头看看胡清,其他的都没敢抬头。董昊朝着那婆子看去,那婆子似乎感觉到别人注视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忙低下头。
你就是陈大娘?董昊上前几步问道。
是,奴婢夫家姓陈。陈婆子道。
哦,董昊点点头,道:你们东家不是只买小脚的女人吗?据我所知,姚姨娘并不是小脚。
姚姨娘?陈婆子一惊。
刚才她就看到上元县县太爷脸上的焦急,这个董先生叫那女人为姚姨娘,是不是说明,这个姨娘的县太爷的?答案呼之欲出,陈婆子顿时脸色苍白。
大人饶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陈婆子慌忙跪下。别的婆子见陈婆子都跪下了,知道事情不得了了,忙跟着跪下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们都是奉命行事。
听到董先生的话,再看看这几个婆子的样子,胡清有些不可置信。人口买卖,强买强卖他是知道的,因为上面有人担着,他也犯不着跟他们起冲突,没想到他们不但强买强卖,还让人半路出家,最可恶的是,竟然将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衙役们很快回来,一个个回复都是没找到。
爷,董昊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秘密藏人的地方?
胡清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地方,但又有些不敢置信。那个地方,因为地方隐蔽,除了当初设计这做院子的人之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应该不会是在那里。但是整个院子都没有人,这院子的石头墙也没有任何踩趴的可能性,除了那里也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人了。 你们跟我来!说着,朝正院不远处的假山走去。还没走近,就看到地上落了些点点滴滴的血迹。那些血滴或少或多,朝着假山后面而去。
胡清低头探了进去,就看到山洞里趴着个粉色衣裙的少女。首先入目的便是蜷缩后露在外面的双脚,白嫩的脚底一片片血迹夹杂着污泥,每只脚上的五根脚趾中有三根都红肿发胀,粘着已经凝固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人趴在地上似乎已经晕倒了,胡清伸出手将人抱在怀里。怀里的人轻轻的,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头发凌乱,遮住她的脸,胡清伸手撩开,只见她的唇角一片青淤,下唇上还带着被牙齿咬出来的伤痕。即使这样,也遮不住她秀丽的容颜。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嘴角哼出个轻微的声音,胡清低下头仔细去听,费了好大劲才听见一个疼字,顿时心疼的他不行。
叫大夫!来回声胡同!胡清朝外面喊道。
听到回声胡同,姚珠睫毛颤了颤,小声道:不要回声胡同,不要回声胡同,不要
好,不要回声胡同,我们回县衙,回县衙好不好。胡清叠声道。
嗯。姚珠轻轻点点头,将头藏在胡清怀里。
胡清抱着姚珠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婆子,眼睛闪过一丝凶狠,对着董昊道:剩下的事就交给先生了。
董昊忙道: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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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清带着姚珠到上元县县衙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折腾了一天一夜,她终于到了县衙里,姚珠觉得身心俱疲,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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