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籽就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担心夫人那边,我是担心这样的天气
后面的话菜籽没敢说,这一回林家的赌注确实下得大了些,若是亏了,怕是整个林家都撑不住了
晚上吃完了饭,菜籽径自往下人房走,林妈一把扯了她:少奶奶你睡我房里吧,我和她们挤挤就好。
菜籽笑了笑:不必的林妈,我晚上和玉儿翠儿住一个房间就好。话一说完,自己去取了被褥就往炕上铺。
翠儿一直在旁边斜着眼看她,暗自腹诽这个女人的心也太大了些吧?明明被夫人罚得那么厉害,怎么还当没事儿人似的。直接从主子变成了奴婢眼都不眨一下?
嘿,当真是穷家小户出来的,根本不拿脸面当回事儿。
今天忙了一天,菜籽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到了后半夜待到众人都睡熟了,菜籽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就往后宅摸去。
一脚踏进房门,只见林清欢还在床上直挺挺地躺着。
清欢。菜籽脱了鞋跳到床上拍了拍林清欢的脸,手腕突然被他一把抓住,翻身一伏就把她给压在了身子下面。
菜籽,小没良心的,怎么这个时侯才回来?
原来他是在装睡啊,男人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盯着她,眼睛里头又是欢喜又是埋怨 。
菜籽抬手推他:清欢,别闹,我有事儿要和你商量
林清欢问:出什么事儿了?
菜籽一把把他从身上推下来,指着窗外道:清欢,你看看窗外,雨下好几天了呢。
林清欢照着窗子外头瞟了一眼:下雨了又怎么样?
菜籽急了:清欢,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啊?雨一下,南方的大船不就要来了吗?他们的船一来,又会压咱们本地的丝价,那我和表少爷刚刚收到的那些丝不就又给压到手里了吗?
林清欢坐直身子想了一瞬,又问:那南方的大船现在来了吗?
菜籽摇摇头:现在还没到,不过
那你急什么?现在他们的船还没到,那丝价暂时就上不来。你和郭少安这一回是按什么价格收的丝?是比去年低还是比去年高?
菜籽道:比去年低个几文吧,不过也只是几文而已啊。
林清欢下了地,取出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既然比去年低那就不用怕,顶多是我们一斤少赚一点,还是可以和外地的丝拼上一拼的。
菜籽叹了一口气:清欢,你是不知道,前几天唐老爷来了那一回说得可是坚决得很,他的那些股金到今年年底,十万两银子必须撤走,他一撤,别的股东也会来纷纷撤银子,这样一来,咱们林家的钱就被他们给撤空了说不定还不够,所以这一回,咱们必须要赚,而且赚得少了还不成。
林清欢仰脸看向窗外:既然如此那就更不用怕了,万一咱们没有现银给他们,那就用丝来抵价,总之现在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断然没有反悔的机会,与其这么愁来愁去的,倒不如把心放宽。
看着他那一脸云淡风轻,菜籽心头微微一动:清欢,你真的不怪我?
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
林清欢拿着眼睛照着她身上溜了一圈,又感觉到心头微动,坐回到她身边,往她嘴边递了一块点心:行了,做生意的事情哪儿会没有风险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坎,吃几口点心,好好陪我说说话,这几天你不在,我一个人都快闷死了。
点心入了喉,糯香的甜,菜籽小心地嚼着点心,感着男人看向自己那一副脉脉的眼神,又觉得不好意思,把头往一边偏了偏。
林清欢目不转睛地看她,几天不见,小姑娘好象黑了一点,本来就是巴掌大的小瘦脸,这样子看上去就更瘦了,林清欢拿起手指照着她耳后轻轻划了一下:你怎么又黑了,真丑。
你还丑呢。菜籽被他给逗笑了,转过身子强嘴,林清欢伸手一揽就把她揽在怀里,凑在她耳边小声问:菜籽,你这几天想我没有
男人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嗲成这样,菜籽有点想笑,对上男人那一对黑亮的眼,菜籽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又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道:清欢,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清欢今天晚上是第二次被她从身上给推开了,心里有点不悦。
却见小丫头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来,献宝似地往他眼前一亮: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林清欢借着灯光冲着那东西看了一眼,拧着眉头问: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驴皮影啊!菜籽眨巴着大眼睛道:林妈说你最喜欢这个了,我特地绕到朱仙镇给你买的,要不然两天前我就回来了。
林清欢把那张薄薄的东西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做工一般,画的也不好。皮影最重要的是塑型,他这个形没做对,刀工也粗糙。
听他这么一说,菜籽不免有些失望,小声咕哝道 :你不喜欢吗我可是找了他们镇上最大的那间铺子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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