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菜籽一眼,唐舒雅的眼神里满是大姐姐般的通情达理:象今天你当着夫人的面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以后,我不希望你再这么做。
菜籽抬头看她:清欢说要娶你了?
唐舒雅抬头看着那棵桂树,轻轻一笑: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清欢,他那个人不喜欢说,但是认定了的事情就会做。之前我父母做的事情那么无礼,若是他真心和我计较,昨天我娘提出让我二人成婚的事情,他一定会直接拒绝的,可是当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深夜 里到我府上去找我,说明他心里还有我。
菜籽挤出几分热笑来:对,我也觉得清欢是那种不喜欢说就喜欢做的人,所以昨天晚上,他就跟我做了一夜,害得我今天早上晚起了!
看到了一眼唐舒雅那陡然变青的脸,菜籽一捂嘴:哟,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啊?唐小姐是大家闺秀,想来听不懂我们关上门在做什么吧?呵,我这种乡下丫头说话粗鲁惯了您别介意。
我就送您到这儿吧,昨天晚上清欢和我做了一晚上,我这会儿腰还痛着呢,先回房了啊。
话一说完,菜籹一只手扶着腰,大摇大摆地就往后宅走。
唐舒雅站在原地气得发抖,过了半晌,这才骂道:真是个乡下粗鲁女人!拿着服侍男人的事儿四处说,当真是没有半点廉耻。
菜籽回到房里也气得要死,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必须要说,唐舒雅长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举止得体,优雅端庄,而且她身上没有唐氏身上那种明显的戾气和世俗气,反倒是那种绵里藏针的贵气有点逼人。
菜籽心里头越来越闷,渐渐地有些坐不住了,回头对玉儿道:玉儿,你陪我出去逛逛吧,我闷得慌。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玉儿看出菜籽心里头不畅快,想来是因为今天看见了唐舒雅,一路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反倒是菜籽先开口问:玉儿,你服侍少爷很多年了吧?他和那个四小姐到底怎么样?你跟我说说呗。
一开始玉儿也不敢说,后来菜籽求得紧,她也就说了,一开始还生怕菜籽不高兴,总是说半句留半句的,到后来,菜籽的脸色没那么黑色,玉儿也就放轻松了,将往日里唐舒雅和林清欢在一起的事情全都给说出来了。
未尝想菜籽反倒是越听表情越轻松,待到转了一圈回来,菜籽身上仿佛如释重负,整个人的神色都一起清亮了。
玉儿心里头有些没底:少奶奶,你跟您说的这些话,您可别告诉少爷是我说的啊。
菜籽一摇手: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玉儿又问:少奶奶,您现在知道了少爷和四小姐以前的事儿,怎么反倒还高兴上了?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那个四小姐还没过门就先来向你示威了,万一将来少爷真娶了她,怕是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菜籽低着头看一个摊子上的小香囊:放心吧,少爷不会娶她的。
玉儿有点奇怪:少奶奶,您怎么就这么肯定啊?
菜籽笑得自信:嗯,我就是能肯定。
正说话间,突然看到斜敕里走出来个人,肩上背着一个破包袱,凑过来怯生生地了叫了一句:菜籽
菜籽定睛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爹,你咋在这儿啊?
老蔡一看真是闺女,心里象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抚了一把额上的汗道:唉,我今天是想到林府上去找你的,结果这县城太大了,我转着转着就转迷糊了,幸亏在这儿遇到你。
玉儿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才知道面前这位邋里邋遢的乡下汉子就是少奶奶的爹,赶快伏身行礼:亲家老爷好。
老蔡一脸不自在:不多礼不多礼,俺就是找俺闺女说点事儿。
玉儿赶快找个借口闪开了,菜籽拉着父亲问:爹,你来找我有啥事儿啊?叫人捎个信儿不就好了?还要你亲自来跑这一趟?
老蔡脸一红:菜籽啊,爹虽然不好意思说,便是还是得跟你提,今年的年成不好,家里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想着找你来周济点。
菜籽问:爹,你需要多少钱?
老蔡个出三根手指:三十两就够了。
菜籽吃了一惊:咋就需要这么多哩?
老蔡叹了一口气:今年这个天气怪得很,先是旱,后来又下了几场暴雨,之后又下了一场雹子,这庄稼是彻底收不上来了
菜籽把脸一虎:爹,你没说实话。
老蔡眼看是骗不过女儿了,抬手照自己脸上抽了一下:菜籽,是爹不争气,欠了人家的酒帐,叫逼到门上来了。
菜籽当即气得火冒三丈:啥?你又跟谁喝酒去了?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啊?
老蔡低头避过周围人异样的眼神,道:菜籽,你能说话小声点不?我到底是你爹,你总得给我留点脸。
菜籽直拍自己的手背:我说爹啊,不是我说你,那些整天叫你喝酒的都是些啥人啊?都是些闲汉混子,吹你一下捧你一下,抿吧你一下,你就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争着抢着的结酒钱!打肿了脸也要充胖子,他们那些人摸准了你的脾气,还能不天天喊你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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