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被他们发现了?可只是假字假画而已,就算被骗了钱财,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啊。
单单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坏就坏在,他当时把一副假字卖给了灵水有名爱面子的李财主家,李财主大字不认几个,可仗着有钱,硬往文人雅士上凑,得了这副字之后,立刻请了人来观摩,来观摩的人里有识得货的,一眼就看出这是假的。当场拆穿之后,把李财主骚的够呛,那天晚上,李财主就活活被这事儿给气死了,李财主的儿子是灵水有名的恶霸,见老爹被一副假字给气死了,赌咒发誓说但凡找到田德桂的影子,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就因为这,田德桂才不敢回家,也不敢轻易泄了行踪。
你不是说他临摹名家字画很厉害么?为什么又会被人拆穿?
他厉害归厉害,可听说他临摹的字,最多只是个形似,真正懂行的人,多看上几眼也就能分辨的出。
语毕,薛照青细细揣摩着,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田德桂应该就是用了这个方法拿他写的家书当成字帖,写下来那封所谓与东林党人同流合污信件。只是有一件事情他不明白,爹自小看他读书,就算田德桂学的再像,只要细细看上几遍,应该就可以分辨的出啊?
青儿,有没有可能,薛老爷压根就没来得及细看,就晕倒了?牛耿在一旁提及一句。
嗯的确,爹事前喝下这么些心浮气躁的药,姨娘他们也是想逼的他病倒,当时肯定是怎么来的凶险怎么说,那种情况下,爹肯定不会细看,如果这封信还没有被销毁,只要让富叔看了,便一定能认得出这不是我的笔迹!
牛耿点头应道,此时事情已经大明,田德康拿此事要挟田德桂不成反被打,窝在这破茅屋里肯定也是想找机会再次威胁他,这人虽然行为鄙陋,却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人证,牛耿看看薛照青,向田德康蜷缩的地方努努嘴,薛照青心下明白,张口问道:你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你继续去威胁田德桂,看他哪天会不会真正找人来收拾你,第二,几日之后,你随我二人走,在众人面前指认他会这临摹字帖的本事。
爷可还有第三条路?田德康哭丧着脸问道。
也不是没有,我二人出去,留你和这黑狗同处一屋,若是你能撑得住一个时辰,我两给你钱财,送你出三原县,此后再不纠缠,怎么样?
罢了,罢了,我选第二条路。
二人相视一笑,留了些吃饭的钱财给田德康,让他这几日不至于饿死,牵起小白回了客栈。
第55章
刚进客房的门,薛照青忙不迭的倒了两杯水给自己灌了下去,一天下来,先是扮鬼再是追人,又是好一通盘问,他瘦弱的身子早已经快要透支了。中午吃下去的那点泡馍早就不够了,牛耿见状,急火火的又叫小二哥送酒菜上来。
青儿,这一天累的够呛,吃点东西,你快睡吧。回来时候夜色已经淡起,牛耿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薛照青,坐在一边,心疼的说道。
牛耿哥,我这会儿想睡也睡不着。薛照青扶额,太阳穴一侧一突一突跳个不停。
爷,吃的上来了。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牛耿接了酒菜放在桌上,薛照青却也不动筷子,似乎食欲不高。
你好歹吃一点,哪能这么熬下去。牛耿拿筷子拨了一些鸡蛋羹放在薛照青面前的小碗里,薛照青拿起勺子,好赖吃了几口下去。
牛耿哥,我担心我爹。忙了一天,虽说收获不菲,可薛照青却越来越害怕,姨娘已想到用药物害他病倒,那得到田契、地契、房契之后,能留住他性命的可能性便不大了。还有那田德桂,既是这么一个爱财如命的主,面对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病人,谁知道他能起什么邪狞的心思。
青儿,你先别急哩,咱手上有了姜郎中的信,又有了田德康做人证,想揭穿他们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我这几天心慌的难受,总是觉着我爹要出事儿,牛耿哥薛照青咬咬嘴唇:我们去找富叔吧。
找大管家?
嗯,富叔是家里除了我爹之外唯一知道田契、地契、房契放在哪里的人,而且若是照文想要拿到家里继承权,那必须要我家旁系的叔伯到祠堂见证,同意了之后,才算是真正当了这个家,否则,即使有了这管地管家的权利,族人不认,也算不得真正当家的。
所以,你去找大管家,是想和他商议如何应对二夫人她们?
嗯,如今我们手上已经有了有力的证据,若在这个时候能得到宅子内的人助我们一臂之力,最好是能找到田德桂模仿我的笔迹写下的那封信,到时候一击即中,便能一举把这群人赶出我家!
好,青儿!你若想今夜去找富叔,我便陪你同去,只是你先把这些东西吃了,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说罢,牛耿又撕了一个鸡腿递到薛照青面前,薛照青凤眼微挑,嘴角挂上一丝笑意,一边大口吃饱了眼前的饭菜,一边喂饱了趴在脚边巴巴看着他的小白。差小二收了残余之后,二人先吹灭了屋内的蜡烛,摆出一副已经休息的假象,待打更的刚刚敲过亥时的更时,牛耿便携着换了一身黑衣的薛照青从二楼窗户上翻了出来,只留小白一条狗守着那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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