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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我没看错,你腰上的这是扶苏殿的令牌才对,你不是五皇子的人。”陆危也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质问的声音发紧冰冷。
    他对扶苏殿上上下下,来往过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这个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陆危正待多问他两句,远远的瞧见廊桥上一串光亮幽幽,正是巡夜宫人手提的灯笼。
    “我就是麟趾宫的,你是麟趾宫的我会没见过你?”
    “你……”那人睁大眼睛看见了陆危的脸,想起说扶苏殿有一位掌事近日才回来。
    “教你多管闲事,一起去死吧。”就在这人反扑过来之前,陆危眼疾手快地抬臂,虎口扼住了此人的脖颈。
    他这是恼羞成怒了,做了亏心事才会如此,陆危心里顿时有了成算,
    在他略微失神之际,那内侍被他按住后,不知从哪摸来一块石头,扬手将尖锐的一端,朝着陆危的眼睛,狠狠地砸了过来。
    “凭你们,也想在我的眼前弄鬼作祟,找死。”陆危被掩在宽袖下的手腕,因为莫名的亢奋和杀意而颤栗,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该死短命的东西,本来我还不想动手的,可见你的命不好。”陆危说着,心下当机立断,猛然从前面扼住他的脖子,就将他的后颈朝斜后方的,汉白玉莲花灯座的棱角上磕去。
    “咔”的一声,清脆的颈骨折断声,手下的人脖子弯软一歪,瞠瞠地望向陆危,死不瞑目,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陆危脑中一片清明,俯身拾起了方才掉落的令牌。
    他又抬起方才用来扼制住对方的右手,在自己的袖子上,反复缓慢地抹过,厌恶道:“真麻烦。”
    跟着他的宫人见他终于回来了,急忙低声道:“公公,巡夜的侍卫来了。”
    若是往常当然无妨,但是他们现在可没做什么好事,远远的一排灯火,已经转弯往这边走了。
    “走罢,去见公主。”陆危说的又轻又柔,重新变成了之前温和的陆公公。
    他连一句叮嘱或者恐吓都没有,身后的宫人就绷紧了脊背,恭声一齐应是。
    这些人是扶苏殿的人,除非他们想要找死,否则,陆危方才做的事情,谁也不敢说出去。
    毕竟这可是有益于五皇子的。
    在巡夜的侍卫到了这里之前,陆危一行人就消失在了夜幕里,而那个死掉的内侍,待的位置并不明显,估计明天一早才会被人发现了。
    陆危边走边开始思忖,究竟可能是什么人,意图构害五皇子,又为什么会选择此时下手。
    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五殿下身后的公主而去的。
    众所周知,如五皇子和江央公主这般的同母姐弟,大多都是互帮互助的。
    目的又是在于哪里,毁掉公主的亲事,还是摧毁五皇子可能得到的助益。
    扶婉公主么,她虽然和五殿下也总是针锋相对,还不太可能这么做。
    就在神思游荡间,已经到了月照宫。
    “啊,是陆公公啊。”捧荷出来看见陆危,怔愣了一时,眉梢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于是,她不仅没有让路,反而昂起头,认真地问道:“都这个时辰了,陆公公想必是知道,公主该歇下的,怎么此时来了?”
    她的态度转变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因为之前她们小姑娘的反复无常,陆危并没有特别在意。
    他只如常色道:“我等奉五殿下的吩咐,为公主送来一些东西,都是五殿下的心意,夤夜而来是怕耽误了公主赴芙蓉宴。”
    更何况,他此时心里装着事情,更不会计较一个小姑娘的语气了。
    “芙蓉宴?”捧荷在前面带路,窥觑了他一眼,又懊恼自己的鬼祟举动,心里直犯嘀咕,还是道:“请随我来吧。”
    陆危这才被放行走了进去,他现在对于月照宫来说,也是外人,自然要和别人一样遵循规矩了。
    捧荷躬身站在帘外,通传道:“是五皇子遣殿中的陆危来,给公主送东西了。”
    “嗯,让他过来回话吧。”江央公主绵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以及守夜宫女的脚步声,还有移灯入帐的簌簌声,里面很快就微微亮了起来。
    捧荷轻步走了出来,对陆危款款一摆手:“陆公公,请罢。”
    “多谢。”陆危颔首道谢,亲自将东西接了过来,这才缓步走进去,隔着几步站在里面最近的帘帐外。
    宫女在殿中秉烛,听了公主吩咐,将帘帐用钩子挑了起来,里面的江央公主已经坐了起来。
    她单薄的肩上披了一件藕荷色外衫,半倚半靠着榻上的迎枕,如云的乌发披散垂落,双眸清莹莹的睥睨着他,慵懒地问道:“怎么这个时辰来?”
    陆危将手中的檀木盒递交给了捧荷,面朝江央公主说:“五殿下说,怕明日送来不及,故而遣卑臣提前送来,免得误了公主使用。”
    捧荷将东西接了过去,在公主面前打开了檀木方匣,在烛火的照耀下,里面是一只颇为精致的美玉莲花冠。
    这冠和道家的莲花冠有些共通之处,但又有一些区别的,时下在女子之间也很流行。
    “美玉难得,样式也精巧,”江央公主拿起来在指尖转动,语调疏懒地问道:“宜弟有心了,只是,何必这么晚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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