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母亲的眼底,孩子永远也长不大,这让她忽略了玉寒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可这样强硬相逼,不但孩子要吃苦头,恐怕自己这骄傲的儿媳妇也会尝到从未有过的挫败!
再想起夏三小姐方才主动说要退婚之事,她一开始还觉得是气话,可后来想了想,这段时间的接触让她觉得,夏三小姐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看来眼下的事情,确实不太好办了。
此时夏浅薇分明感受到这对母子为了自己的事情在暗中较劲,她终于知道冷玉寒的性子是随了谁,镇国夫人与他的眼神皆是泛着涌动的寒意与怒气,所谓冰火两重天,遭殃的尽是旁人。
她心中思索了片刻,已然绕过了冷玉寒,只是还未开口,身旁的男子突然伸出手去扣住了她的手腕,那眼神中的怒火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
“夏浅薇,我说了,这里交给我!”
众人被冷玉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都说男女授受不亲,眼下这门婚事都要退了,自家夫人的态度也摆在那儿了,少爷竟目无旁人的做出此等失礼之举
夏浅薇眉头微微一蹙,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却发现这名男子异常的执着。
镇国夫人当即倒吸了口凉气,只觉得面上无光,当即冷喝一声,“你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众人还从未见过镇国夫人这般震怒的模样,而冷玉寒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转过身去清冷着一张表情,无视着对方眼底的失望回道。
“母亲,玉寒的事情想自己做主。”
留下这么一句话,冷玉寒竟不顾夏浅薇的挣扎在众目惊诧的目光中把人带出了花园。
角落里早已为他捏了把冷汗的冷玉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居然敢跟母亲这般叫板?
直到冷玉寒和夏浅薇的身影彻底消失,四周便陷入了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众人根本不敢去看镇国夫人的脸色。
“荒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居然说想自己做主!母亲,您看看”
只见镇国夫人痛心疾首的咬着牙,而冷老夫人方才便一直保留着态度,这会儿更不会多说些什么。
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知自己这个刚硬的儿媳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眼下她只是沉吟了一声,便缓缓站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看了那一脸愤恼的镇国夫人,随后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了那还弥漫着硝烟般的亭子。
而另一边,冷玉寒已经将夏浅薇连拖带拽的拉到了无人的院中,焦急的跟在他们身后的如画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便见这位冷家少爷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分明是想让她离开。
夏浅薇一个眼神示意,如画才忐忑的退到了不远处。
“你到底是何意思?!”
眼前的男子面若冰霜,那灼灼的目光泛着难以遏制的矛盾与愤怒,竟生生的将夏浅薇逼到了墙角,将她笼罩在了一片急速升起的温度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表明心意
冷玉寒此刻仿佛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一想到若他没有及时赶回来,母亲和眼前这无情的少女就要悄无声息的背着自己退了这门婚事。
他有一种被当成了傻瓜戏耍的羞辱感!
夏浅薇的视线全然被眼前身材颀长的男子所遮挡,他抬起的手臂撑在自己身侧的墙上,将她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
那对深邃的眼眸涌出的火海似乎要将她彻底吞噬,这暴怒的气息毫不遮掩的扑面而来,而不远处的如画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天知道那角落里的男女此刻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冷大少爷今日之举实在有欠妥当,浅薇这段时日颇受镇国府照拂,今后不想再为冷大少爷徒添麻烦,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早些结束这样的窘境为好。”
这话听起来,她还是为他考虑了?
冷玉寒看着眼前这张清冷得如同远山雪景一般的面容,她的眼底没有丝毫的犹豫与不舍,只有自己此刻无比狼狈的倒影。
“你还在为那一日的事情气恼,是不是?”
他指的是练马当日,自己为了气她故意跟柳溪云走得亲近,以至于后来发生了疯马伤人的意外。
“冷大少爷多虑了,那场意外与任何人无关。”
“那究竟是为何?”
夏浅薇看着冷玉寒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斟酌了片刻她便抬起眼,敛去了原本的歉意,换上了一副决绝的表情。
“既然我已争取得了参加赛马的资格,便无需再劳烦冷大少爷自毁声誉助我一臂之力,说我过河拆桥也好,背信弃义也罢,还望冷大少爷高抬贵手,也莫要再与令堂置气。”
听着夏浅薇的声音如此清晰毫不避讳的传来,冷玉寒只觉得喉间一涩,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在这一瞬间,他竟是再也无法否认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对眼前的女子心生的情愫,否则这一份心痛怎会如此真实?
好像有双尖锐的骨爪狠狠的剜向他的心脏,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猛烈得叫人窒息!
所以她想说的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也不值得她留恋?
而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了一种包袱,所以她才这般急于甩掉。
冷玉寒的脑海中不甘心的再次浮现出冷老夫人的话语,眼下紧紧地盯着夏浅薇表情,多么希望能从眼前这少女的脸上看出些许谎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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