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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柳相难以相信她这么快就得意忘形了,怎会愚蠢到如斯地步?
    他差点就要改变主意,便听秦玉媛突然冷声喝道,“溪云,还不快出去!”
    “母亲?”柳溪云微微一愣,很快便有家丁进来将她从地上架起,粗鲁的将她拖出了书房。
    四周很快安静了下来,只见柳相无声的走到一旁的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至于你”
    此时,夏浅薇和陆大人已经在前院为各位宾客把脉完毕,她一一叮嘱过后,相府便派了人来客客气气的将这些命妇们各自送回了她们的府上。
    “有劳永乐县主了。”一道平静无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浅薇一回头,便见柳相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不远处。
    听着他客气的语气,夏浅薇已然明白了他的选择。
    两人四目相对,看似风平浪静,可这其中的较量与斟酌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一名侍卫很快来到柳相的身边,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递到了夏浅薇的面前,她这才收回目光接过来无声的打开,只见盒子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缕细润的发丝。
    夏浅薇的眼底划过一抹流光,随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相爷,是个成大事之人。”
    连自己的发妻都能毫不犹豫的杀掉,拿来作为交易的筹码,怎能不成大事?
    柳相的眼角微微一跳,只觉得夏浅薇这话真是讽刺至极,这缕发丝便是他给夏浅薇的交代。
    今日秦玉媛杀害婆母陷害夏浅薇,此等家丑若是传扬出去,柳相的威名定会大手损害,太后更饶不了柳家!
    而秦玉媛一死,夏浅薇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她如今又是戴罪之身,若紧抓着此事不放,跟相府彻底撕破脸面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来人,送永乐县主回府!”让她平安无事的踏出相府的大门,今日之事便已两清,倘若将来她想以此为把柄要挟,柳相也早就将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留不下任何把柄。
    “相爷节哀,至于府中的几位嬷嬷,还是早些处理为好。”夏浅薇轻轻行了一礼,柳相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几位嬷嬷确实已经感染了肺痨,方才夏浅薇便叫人把她们赶去了单独的屋子,而等待她们的也只有一个下场。
    马车里,陆大人吃惊的看着夏浅薇手中的盒子,“难道丞相夫人已经”
    他早就体会过人间险恶,但此刻还是难免感慨。
    人心,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永乐县主,卑职有一事不明,究竟是何人将柳大小姐屋内藏着孝服之事告知县主?”倘若今日没有这一茬,只怕他们真的就掉进了秦玉媛的陷阱之中。
    夏浅薇缓缓从袖中拿出那张纸条,落笔之人用的是左手,就是不想将来落下任何的证据,但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相府的柴房里,梁上倒吊着一名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妇人,鲜血滴滴答答的溅在满是杂草的地面上。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那轻柔的声音响起。
    “母亲,溪音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一直未曾露面的柳溪音轻轻跨了进来,此时奄奄一息的秦玉媛艰难的睁开了眼,疑惑的看向来人。
    她死期已至,这个节骨眼上,相爷怎么可能让人来见她?
    “溪音已经打点好了外头的人,不会有人知道我来过这。”
    柳溪云模样从容,举手投足间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她惋惜的迎上秦玉媛疑惑的目光,叹道,“姐姐真是不该沉不住气,倘若没有那孝服,夏表姐怕是真有麻烦了。”
    话及此处,秦玉媛的瞳仁忽而一缩
    第四百零七章 夜闯地牢
    被柳相挑断筋络的手脚渐渐冰凉,原本如细沙一般缓缓流失的力气在这一刻竟伴随着一股无尽的怒火重新席卷而来。
    “呜呜”秦玉媛被堵住的口中发出一阵模糊的嘶喊,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身子开始左右摇摆挣扎起来。
    柳溪音赶紧伸出手去扶住了她,贴着脸颊轻声的叮嘱着,“母亲,别动了,若闹出声音女儿便不能陪你了。”
    她的眼中一片真挚,没有丝毫心虚与愧疚之色,只是面上似有些许淡淡的笑意。
    柳溪音就这般迎上秦玉媛难以置信的目光,一点儿也不觉得对方那布满血丝的双瞳看起来分外骇人。
    她反而伸出手去替秦玉媛将垂下的发丝一一捋顺,如同回忆般感慨着,“自溪音懂事以来,母亲见我时除了恼怒和不耐烦,就只剩下冷冰冰的表情,有时候溪音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你的女儿,为何连陌生人,母亲都肯给个笑容,唯独对我就百般的不畅快。”
    她的声音平静无比,听起来仿佛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秦玉媛分明感觉到她温暖的小手缓缓覆上了自己的手背,任由那渐渐干涸的血迹染上她纤细的指间。
    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小女儿一直都是副软弱可欺,动不动就流泪的模样,嘴上除了说知错了,也吐不出半点儿好听的出来。
    可这一刻,秦玉媛只觉得眼前的人儿那般陌生,自己的血仿佛成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让她心情愉悦的欣赏了许久。
    明明从前她养的金丝雀死了都能哭上个把月儿,何时胆子竟变得这般大了?
    “母亲果然是大家闺秀,这手指真是好看,从前母亲就常常夸姐姐的手像你,而我却没有沾到你的半点儿好,既不擅诗歌,女红也不出众,弹个琴都能把琴弦扯断了,可是母亲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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