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的胆大刁民,竟敢血口喷人!”
很快便有数名大臣站了出来,疾言厉色的训斥着虞言庭,他身后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已吓得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别怕,有哥哥在。”虞庆咬着牙握着她的手,饱含希望的望着他身旁的男子,这一刻只觉得一向温和的言庭哥哥伟岸得如同钟寿山一般。
慕元轻轻一扫那几位打抱不平的大臣,幽幽笑道,“几位大人稍安勿躁,何不听听他的说辞。”
“一年前柳相带了位天师到我虞家村,一眼便相中了族中祖祠之地,蛮横的请了土匪强拆民宅,不但杀了草民的两位胞弟,事后更变本加厉”
他一件件的细数着柳相的恶行,可至始至终对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辰皇的脸色越发阴沉,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的眸光重重的落在了柳相的身上,“爱卿有何话可说?”
“皇上,微臣冤枉!”
柳相的声音洪亮坚定的传来,他紧皱着眉头看向虞言庭,“臣是购了块地,但那绝对你情我愿没有半点儿徇私枉法之事!此人微臣认识,念在他出身贫寒壮志未酬,便收于门下,谁知他心术不正,几次三番暗中打听今年科举考题,臣忍无可忍才将他赶出相府”
在柳相的口中,虞言庭已然成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忘恩负义之徒!
虞言庭气急,他着实没有想到人证物证俱在对方还如此狡辩,正要说些什么,却有大臣出声制止了他,“闭嘴!区区一介布衣,朝堂之上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请陛下明鉴!我府中上下皆可作证,将此人赶走之后他还时常回来纠缠府中女眷,着实下流恶劣,微臣有意放他一条生路,谁知今日他竟蒙蔽太子,意图陷害微臣!”
柳相话音刚落,立刻有大臣附和道,“难道,他就是相爷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疯子?陛下,此人时常神志不清,看他种种行径便知那些话信不得听不得!”
辰皇轻轻挑了挑眉,下意识的看了太子一眼,似有几分犹豫,“疯子?”
慕元知道,这些年柳相从未有过行差踏错,要让辰皇下决心铲除这毒瘤需要更多有利的证据,“难道整个虞家村的百姓都是疯子?”
话音刚落,只见数名侍卫押着一名面色惨白心惊胆战的男子进来,柳相抬眼一瞥心头顿时一震,他怎么在这里?!
“啊”兴许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虞二爷脚下一软竟是狼狈无比的栽倒在地,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唉声连连。
辰皇不由得眉头一蹙,似乎十分厌恶这等失礼之举。
一双金丝蟒靴出现在虞二爷的眼前,他挣扎的爬了起来,几乎是痛哭流涕的磕着头求饶道,“太子殿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可知,殿上何人?”
顺着慕元的目光望去,虞二爷看见了那一身威武至极的明黄龙袍,他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可很快,一道犀利危险的冷光却是让他身子一抖。
柳相的眼中散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在警告他好生掂量。
然而慕元却是挪了一步遮住了他的视线,“你可知,天子面前若有半句虚言,会被处以车裂之刑?”
车、车裂?!
虞二爷终于吓得老泪纵横,既然横竖都是死,起码也给个痛快!他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磕着头,“草民说,草民什么都说了”
片刻之后,满朝文武听得面色大变,而龙椅之上的辰皇却是笑得越发深沉。
四周很快安静了下来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众人只觉得陛下身上散开一股骇人的压迫力,阴沉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能与我朝皇陵比肩的龙脉之地,柳爱卿,这是不愿意屈尊丞相之位了?!”
只见辰皇重重的一拍扶手,在场众臣齐齐跪倒在地,柳相终于慌了神,他努力压下心中的那一份惊颤悲愤无比的抬起头,“陛下息怒,臣冤枉啊!臣确实不知那块地竟暗藏此等玄机,定、定是他!是他从中作梗捏造这样的罪名妄图加害微臣,陛下千万不要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啊!”
几名大臣也纷纷附和,他们心中无比清楚,倘若柳相倒下,很快便轮到自己了,“请陛下明鉴,这些刁民定是串通好了,丞相这些年忠心不二,天地为证其心可鉴!”
一时间大殿之上两方各执己见,僵持不下,直到太子那清润的声音响起,瞬间平静了眼前汹涌的浪涛,“丞相这些年功绩卓越,本殿本不想赶尽杀绝,可今日若不严惩以儆效尤,恐朝纲大乱之日不远。”
话及此处,柳相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随后,只见数名御林军由外而来,铿锵有力的声音重重的敲进众人的耳中。
“启禀陛下,卑职从柳相的书房中搜出了这件东西!”
一副熟悉无比的字画赫然呈现在柳相眼前,他疑惑的皱着眉头,那是不久前溪音命人寻来孝敬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画中有猫腻?
慕元接过那字画,别有深意的在卷轴上捏了捏揉了揉,随后眼神一动,从那空心的轴中抽出了一张卷好的纸条。
“父皇!”
太子转身恭敬无比的将纸条呈上,辰皇面色阴郁的打开一看,很快龙颜大怒。
“大胆逆臣!你还有何话说?!”
“微、微臣不知”
“不知?!”辰皇冷笑了声,索性将纸条丢到了地上,柳相被身后的侍卫无情的推了出去,他踉跄了几步赶紧捡起纸条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