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有多贪婪,慕珑渊早就知道了,否则当初她也不会拿着自己给的令牌在钱庄里毫不客气的一取再取。
“怎么,太子如今连一匹好马都舍不得给你了?竟算计到本王的头上。”
慕珑渊忽然就来了气,这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她何其向着那慕元,对他避如蛇蝎,如今倒好,有事相求的时候便自己送上门来。
“太子的马虽好,但大多没有王爷手里的那些来得勇猛,毕竟不是什么随便的马都可以跟阎幽军一同出生入死。”夏浅薇说得冠冕堂皇,“倘若王爷肯说出实情,臣女自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会纠缠王爷。”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何必再来试探本王。”
慕珑渊着实不明白夏浅薇的意图,宫中传来消息,今日随那刘青岚出入马场的宫女突然暴毙,尸体被卫太子妃的人秘密处理了,除了夏浅薇,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这丫头当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哪怕极力不愿让她掺入其中,却总有自不量力的家伙招惹她。
夏浅薇轻轻笑了笑,“臣女当真是对王爷另眼相看,这般舍己为人,实在不像王爷的作风。”
她这是在夸他?
慕珑渊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当即往前跨了一步,语气中似有几分隐隐的期待,“所以呢,是不是更喜欢本王了?”
“……”
夏浅薇脸上的笑容当即一僵,忍不住沉下了声音,“王爷何不向冷千户解释清楚,以免误会越来越深。”
提起冷玉寒,慕珑渊的表情顿时有些扫兴,他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件事,只是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我与他的误会早已解不开了,操这等无用的心,不如早些成为幽王妃,本王还能感激你。”
夏浅薇发现自己果真没法在幽王府久留,她作势收敛了表情正打算离开,慕珑渊看着她这幅忍耐不住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
“怎么,既然做了准备来讹本王,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
他丢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转过身去,“走,带你去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战马。”
……
夏浅薇从来不知道,幽王府后竟还连接着一小片竹林。
只听一声响亮的口哨,那稳健的马蹄声缓缓从黑暗深处而来,伴随着一阵马匹的嘶鸣,只见一匹赤色健硕的宝马带着骇人的气势渐渐出现在夏浅薇的面前。
她眼前不由得一亮,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肌肉线条分明的身躯,神采飞扬的鬃毛,那漆黑神秘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眼带着王者般的傲然,风中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不是真的味道,而是流淌于这马浑身上下每一条经络的野性!
她仿佛看见了它纵横沙尘一骑当先的画面,每一步都透露出无尽的坚韧与沉稳,唯有身经百战才能磨砺出这种骇人的魄力!
只见这马默契的往慕珑渊的身边一停,夏浅薇的心中竟升起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这一人一马,竟说不出的般配,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并肩作战,生死相随。
“想当初,本王可是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不眠不休才驯服了它。”
慕珑渊轻描淡写的笑着,可夏浅薇却知道那又是一段艰难的经历,可却十分珍贵值得!
见眼前的少女竟看得出神,慕珑渊幽幽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说道,“不试试?”
试?
夏浅薇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强烈的好胜心了,倘若当年父亲能遇上它,想必也是要费尽心机让它臣服!
慕珑渊只见这少女的眼中竟突然迸发出别样的神采,就好像瞄准了猎物的猛兽,带着势在必得的凌厉之气。
夏浅薇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长发挽起,不等慕珑渊反应过来,竟是一个健步上前,敏捷矫健的翻上了那结实无比的马背!
这一触碰,竟是让夏浅薇心中大骇。
她方才手掌所及之处,竟遍布伤痕!她不敢想象这匹北漠的战马究竟与慕珑渊一同经历了什么。
只听一声充满杀气的嘶鸣,身下的骏马突然气势大变,毫不客气的扬起了前蹄往沙地上重重一跺!
那股排山倒海的威慑力竟生生将夏浅薇从马背上震了下来!
落下的瞬间,她分明看见慕珑渊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那纤细娇小的身躯狼狈无比的摔在了地上,幸好夏浅薇及时护住了要害,否则只怕她真要被抬着出幽王府了!
“看本王作甚?你自己轻敌,怪得了旁人?”
慕珑渊一点儿也不心疼夏浅薇,这丫头的骑术他是见识过的,这一摔要不了她的命,顶多吃点儿苦头罢了。
他的战马岂容一个小丫头亵渎?
出生入死的同伴,可不能因红颜美色而背叛。
夏浅薇发现自己竟丝毫受不了慕珑渊的轻视,难道说他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能够驯服这匹战马?
地上的少女面色当即一沉,她忽然站起身再次抓向缰绳,下一秒却是被慕珑渊拦住,严肃的训斥道,“不要命了?看来你并不了解北漠的战马,它们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此生只有一位主人,倘若不幸落入敌手,它们便会想方设法自尽,也不能向敌人低头!”
竟有这等事情?!
夏浅薇面上一片讶异,而心中早已热血沸腾,谁不想要这样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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