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茹跟妯娌方红说到这事儿时还道,“我都不知道大姐没给二姐买礼物,二姐打电话给旭辉,委屈的够呛。我说要不把我的给二姐,又怕二姐多心, 大姐知道也不高兴。”
方红说,“你可别这样。谁叫先前熹光跟晚照打官司来了,晚照还肯理她,她就念佛吧。你那份儿是晚照精心给你挑的, 她是个实诚人,念着先前咱们帮过她。晚照多不容易啊, 在农村吃了那些年的苦。”
“是啊。”黄茹说,“兄弟姐妹间, 互相帮忙也是应该。”
“谁说不是呢。”方红含笑, 觉着自家真没白帮这个小姑子,现在非但日子过的好, 待兄嫂弟媳也都好。
林晚照并不知林熹光打电话告状的事,反正林熹光不敢直接问到她头上, 要是问到她,她有一千句话等着林熹光哪!
本来关系就不好,干嘛要装熟啊!
今儿天气有些阴,吃过晚饭,泡澡的时候就听着外头电闪雷鸣,不一时就下起雨来,夜间还起了风,雨点拍击窗户的声音噼哩啪啦的挺舒服。
林晚照敷个面膜,既然有风,又是夜雨,这雨长不了。床头看会儿书,雨势转小,刷刷刷的挺助眠,林晚照准备睡了,听到门铃响。她看看床头闹钟,都快十点了。
要是年轻人,都睡下了,可能就凭门铃响会儿,不起来了。林晚照是有些年纪的人,就担心这大雨天是有什么急事,穿上拖鞋就出去了。
门禁电话一看,吓了林晚照一跳,是刘飞。
刘飞浑身已经淋湿,林晚照也顾不上旁的,赶紧把人拽进来,问,“飞飞,这是怎么了?”
刘飞有些哆嗦,也说不出话。
林晚照看他外头不像有伤,这浑身湿的,先把他带卫生间洗澡。
刘飞穿的是普通T恤搭牛仔裤,林晚照直接一撩T恤下摆,让刘飞抬手,要给孙子脱衣服,这湿塌塌的,要生病的。
刘飞终于回了神,声音喑哑,“奶奶,我自己洗。”
想想孩子大了,林晚照也没坚持,看孩子里头也没伤,就知不是受伤过来的。林晚照说,“你先洗,我给你去拿条新毛巾。”
林晚照心里就很担忧,这孩子一向懂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头叫人欺负了?一边儿胡思乱想,把新毛巾、新内裤、新牙缸牙刷都准备了一套。新内裤是老三放下的,老三偶尔一家子星期五过来,总要住两天。
要不是林晚照拒绝儿子过来长住,估计老三有心直接住下。
老三一家都有些换洗衣裳在这边儿,睡衣也是拿的老三的。
有时,也有林晚照的朋友仙儿过来,林晚照一些毛巾类、洗漱类的东西也多备了一些。
温热的水流自头顶洒下,刘飞任由眼泪滚落,心中更是痛楚难当。他也没有洗太久,因为奶奶一推门就进来了。刘飞怪不好意思的,林晚照没觉什么。刘飞用的是公用大浴室,干湿分离,浴房是磨砂玻璃,又看不到。林晚照说,“飞飞,我把毛巾,换洗衣服放边儿上了啊。”
听到刘飞含含糊糊“嗯”了一声,林晚照想年轻孩子可能容易害羞,放下衣服就出去了。
等刘飞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林晚照过去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吹。”
林晚照个子矮,刘飞一八零的大个子,刘飞接过吹风机,“奶奶,我自己吹吧。”
待吹完头发,刘飞心里已经平静了些,又有些后悔夜里过来,奶奶得多担心啊。可他当时心里难过至极,也不知要去哪儿。回出租屋是自己一个人,去芳芳那里,芳芳妈身体一直不大结实。他有些朋友,可这样的事能跟哪个朋友说呢?朋友也不一定能理解他。
他没处可去,就来了奶奶这里。
林晚照已经煮好面给孙子,林晚照现在注重养生,家里鲜少有剩菜剩饭,不过,挂面是有的。林晚照有时一个人就喜欢吃煮面条,煮的软软的酸汤面,用葱花爆锅,切入西红柿丁,滚入两碗水,待水开放下挂面,再开时打上两个荷包蛋。煮个一两分钟,荷包蛋别煮老了,飞飞打小就爱吃糖心蛋。最后再洒上几粒小细葱花,从坛子里捞上一头自己春天腌的新糖蒜和小酱黄瓜,要是觉着面寡,就着糖蒜、酱黄瓜吃。
刘飞心力交瘁,并不很饿。但闻到面香的时候,肚子却是情不自禁的咕噜一声,刘飞面儿颊微热,肚子又咕噜一声。林晚照眼中含笑,筷子递给他,“来,咱们先吃。”
刘飞埋头吃饭,他平时并非没钱吃饭,相反,他在吃上从来不省。不然,他现在要是垮了,要怎么办呢?
可他觉着,他吃过的所有食物都没有奶奶煮的热汤面好吃。
林晚照想着,年轻孩子饭量大,刘飞又淋了雨,足做了一大海碗的酸汤面,薄溜溜的,开胃发汗。
刘飞吃完可不就出一脑门儿的细汗,他用袖子擦了擦,喝掉最后一口汤,满足的打出个饱嗝来。林晚照问,“还饿不饿,再给你下一碗。”
刘飞忙说,“不用了,我觉着撑着。”
林晚照看他不像还要吃的,把碗收到碗槽,问刘飞,“要不要先睡一觉?歇一歇。”
刘飞以为奶奶要问他原因,不想奶奶问他要不要睡觉。迎上奶奶关怀的目光,刘飞心里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我把我妈赶回去了。”
林晚照猜这孩子是受了委屈,不想竟跟老二媳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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