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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鲟见好就收,顺势松开她。
    苏新七起身,看着他后退两步,眼神防备。
    陈鲟双手往后一撑,微仰着上半身,忽然开口说:“苏新七,做我女朋友吧。”
    他语气肆意散漫,好像无心之说随口一提,可盯着人的眼神却熠熠生辉,闪着逼人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苏新七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拧拧眉头,立刻回道:“我拒绝。”
    意料之中,陈鲟摸了下下巴的创可贴,大喇喇地看着苏新七,表情故作苦恼,但眼神却透着揶揄的笑意。
    “怎么办,我迷上你了。”
    苏新七虽然早知道陈鲟这人口无遮拦,但还是被他大胆的用词吓到了,简直轻浮到了极致,什么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借此机会和他讲清楚,免得日后他又纠缠。
    “我不喜欢你。”苏新七一脸肃然,郑重其事地说。
    “哦。”陈鲟了然地点头,然后云淡风轻地问:“关我什么事?”
    苏新七愣了下,没料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
    “我想追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不冲突。”
    苏新七抿了下唇,冷然道:“你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陈鲟勾唇,“抱歉啊。”
    苏新七有一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感觉,陈鲟和她以往拒绝的男生不一样,他没有羞耻心,无论她是断然回绝还是好声好气地摆事实讲道理他一概不听,这可能与他运动员的身份有关,他的目标感很强,轻易不会动摇。
    她觉得头疼。
    “你喜欢李祉舟?”陈鲟突然问。
    苏新七瞟了他一眼,“我和祉舟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喜欢一个人不龌龊,喜欢还藏着掖着才龌龊。”陈鲟抬首,目光直视苏新七,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神却锋芒毕露,“我看上你了。”
    苏新七心口一震,眼神飘忽了下,面对他赤城热烈的目光,她有种败下阵来的感觉,几乎是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高三最后一学期,我没时间也没心情陪你玩。”
    “你的意思是,高考结束后就答应?”
    他故意曲解,苏新七胸闷,用眼神回复他。
    “我等着。”陈鲟无视她回绝的眼神,用一种豪掷千金的肆意姿态说道,浪荡又深情。
    苏新七在他这种直线球的攻击下当真是节节败退,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别开眼,略显狼狈地收尾,“随便你。”
    她还想说的是反正到那时候,他们大概天涯海角各奔东西,以后不在一个地方,也就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苏新七没把这话说出口,怕陈鲟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言,但更深处,她没敢细究,好像自己也拿不准这件事。
    “我要回家了。”
    苏新七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她不想再和陈鲟单独多呆,谁知道他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陈鲟颔首,穿上卫衣,又拿过外套随手拍了拍披上。
    “创可贴你带走。”苏新七绷着脸语气平淡地说。
    陈鲟挑了下眉,弯腰拿起一排的创可贴,撕了几个揣进兜里,他先行走出房门,站在外面等着,苏新七把棉签、酒精之类的东西放回原处,离开房间后锁上门。
    房子比海堤高上一丈,视角比平地高上许多,视野也更加开阔,放眼望去,今夜云开星明,海风飕飗,海浪声声不息,夜晚出海捕鱼的渔船从出海口缓缓驶出,五星红旗的旗面在夜色中愈加浓烈。
    从海堤上下来,苏新七给陈鲟指了一条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拐两个弯就是祉舟的家。”
    陈鲟问:“你怎么回去?”
    自行车是取不了了,也不能让家里人过来接,苏新七只能走回去,陈鲟大概也猜到了,他揉了揉后颈,下巴一抬,“走吧。”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到苏新七站定不动,“不是这个方向?”
    经过今天的事,苏新七对陈鲟又多了几分了解,她扯了下书包的带子,极轻地叹口气,不想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她低下头往前走,径自越过陈鲟。
    陈鲟扬唇一笑,不紧不慢地跟上去,踩着苏新七的影子随在她身后。
    大夜弥天,他们一前一后沿着海港护栏踏着浪声默默无言地往前走,苏新七不想说话,陈鲟也不在她耳边聒噪,像个带刀侍卫一样,只是跟着。
    约莫走了一刻钟,苏新七往后瞥了眼,忍不住开口说:“从这到我家还要走半个小时。”
    “还挺远。”陈鲟不以为忤,随口应道。
    苏新七见他一点也没打消送她回去的念头,索性由他,心想让他走上一个多小时,兴许吃点苦头以后就知道收敛了。
    陈鲟不徐不缓地跟着,余光看到边上的一家店,他往前紧了两步,抬手勾住苏新七的帽子。
    苏新七不提防脖子一紧,不由往后退一步,愠怒道:“又做什么?”
    陈鲟抬眼示意,“吃点东西。”
    苏新七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家鱼丸店,今晚折腾到现在还没吃饭,她也的确有点饿了。
    “走吧。”陈鲟拉了下她的帽子。
    苏新七不忿地从他手上把自己的帽子扯回来,抿抿嘴,倒是没拒绝。
    陈鲟看到的这家店是岛上的老字号,店主是一个鬓发已白的老奶奶,岛上人都喊她徐奶奶,她做的鱼丸远近闻名,苏新七的阿嫲和徐奶奶是旧相识,小时候常带她来店里坐,自从阿嫲去世,她就很少光顾鱼丸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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