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有点强词夺理,甚至无理取闹了,陈鲟听了不觉生气,反觉得稀奇,总觉得她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至少对他不再那么有棱有角,处处防备了。
“碰一下耳朵就喷墨汁?”陈鲟摸摸后颈,看着她喉头一动,笑着摇了下头,挑了下眉故意说:“同样是五官,怎么嘴巴和耳朵还差别待遇?”
苏新七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脸上一热,只道自己今晚给他好脸色了,他现在蹬鼻子上脸,又开始犯浑了。
她刚想反击,就听二叔喊她:“小七,鱼都弄好了吗?”
苏新七回道:“哦,好了。”
“拿进来,我先把鱼做了。”
“好。”
苏新七瞪了陈鲟一眼算是回击,也不再耽搁,把已经处理好的海鱼拿去厨房。
陈鲟走到桅杆那点了支烟,望着远处的灯塔,没由来地一笑,心情颇好。
郑舒苑走过来,看到他神情愉悦,心里不快,连名字都不喊了,“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陈鲟叼着烟睇过去,“玩假的有什么意思?”
“你到底看上了她什么?”郑舒苑撇嘴,语气不满。
“杀鱼的样子很漂亮。”
郑舒苑瞠目,“你是变态吗?”
陈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敷衍道:“你就当我是吧。”
“陈鲟!”郑舒苑愤恚,看着他手上的烟,咬了咬唇,豁出去般问:“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话问出口,郑舒苑看到陈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心里不安地打鼓,双手紧攥,咽了咽口水,索性一鼓作气把想说的话说了。
“之前的风波差不多过去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泳队的事,人都是健忘的,别人的事就是看个热闹,你的成绩能进国家队的,等以后游出了了成绩,为国家拿了荣誉,他们还会以你为荣。”
郑舒苑郑重其事地说:“陈鲟,你不属于这里。”
陈鲟失神了会儿,指间的烟燃到一半,烟灰被海风吹落,他回神,抬手沉默地吸了口烟,眼神黯黯,晦涩难明。
“我不会回去。”
良久,陈鲟开口,声音如冰似雪。
郑舒苑急了,“你怎么——”
“泳队已经和我没关系了。”陈鲟眼神似刀,凌厉又生冷,他把烟往桅杆上一揿,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别和我提以前的事,扫兴。”
他说完走开,留郑舒苑一个人在原地忿忿不平。
吴锋宇看两人好像有口角,看了眼陈鲟,走到郑舒苑身边,一副好事的模样,问:“郑美女,怎么了,和鲟哥吵架了?”
“要你管。”郑舒苑没好气地说。
吴锋宇脸皮厚,嘿嘿笑着说:“我说,鲟哥看上我们‘七公主’了,你还是死心吧。”
郑舒苑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狠狠白了他一眼,不解气又说:“他们是不可能的,陈鲟不会一直呆在这个破岛。”
“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岛虽然小,但也不破……再说了,你刚才也看到了,鲟哥和‘七公主’有说有笑的,有没有可能还真不一定。”
“你!”郑舒苑气急,忍不住跺脚,“他说过的,等我拿了世冠,会考虑让我做他女朋友的。”
“……”
吴锋宇没听明白,还没问又听她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似的嘟囔:“虽然希望不大,但是我也有在努力啊。”
“陈鲟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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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七把食材处理完后就去了厨房帮忙,她一直没让自己闲下来,倒不是有多忙,毕竟掌勺的不是她,只不过她不想出去,怕落了单,陈鲟又主动靠近她。
她莫名有点畏惧和他独处,拿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像之前那样冷脸以对她似乎做不到了,不是打从心底的排斥是很难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显得没底气,像在伪装。
苏新七把这归因于自己误解他而产生的愧疚感,陈鲟对她来说就像海上的天气,越来越不可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开他。
苏二叔也吴家师傅的厨艺都不错,岛上的人别的不说,料理海鲜可以说是一绝,两个大男人扎进厨房里,两个炉同时开火,外头海风呼啸,里面热火朝天,各种鲜香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
苏二叔收了火,把最后一道菜——油焖大虾端出去,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海鲜大餐点点头很是满意。
苏新七拿着碗筷跟过去,苏二叔邀功似的问:“怎么样?”
苏新七扫了眼桌上的食物,虽然各色海鲜都有,每个菜都卖相奇佳,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仔细想想才恍然。
这顿饭是给陈鲟庆生的,却没有称得上点题的食物,这一大桌菜说是过年过节吃的都行。
苏新七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回到了厨房。
苏二叔叫几个小辈进来吃饭,陈鲟随意落座,郑舒苑生气归生气,还是坐在了他旁边,吴锋宇正想在他另一边坐下,屁股还没沾上凳子,就收到了身边人的一记眼刀。
“啊,瞧我,这是七公主的座位。”吴锋宇打着哈哈,往旁边挪了个位置,和他家师傅挨着坐在一起。
“小七。”苏二叔朝厨房喊:“先别收拾了,吃完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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