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干笑两声,“小鲟这玩笑开的,快,吃饭。”
桌上人心思各异,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陈鲟走后,苏新七更是味同嚼蜡,草草吃完一碗饭,她就以回校复习为由离开了李家。
李家厨房里,李父李母一边刷碗,一边说话,李母想到中午饭桌上的事还有些不高兴,“小鲟喜欢小七,你看出来了吧?”
李父擦着碗,回道:“他不是说了么,开玩笑的。”
“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下暴雨那天晚上,小鲟听到小七失踪了,二话不说就往外冲,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李母哼一声,有些不快道:“我看啊,小七对他也有好感。”
“他们这个年纪,对异性有好感都是正常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不奇怪,你别忘了,你儿子也是这个年纪。”
李父放下碗,“你是说……”
“祉舟从小就和小七要好,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你没发现祉舟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整个人蔫蔫的,也不爱说话了,我问他,他也不说怎么了,我看啊,就是因为小七。”李母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嘛,他和小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以前多亲啊,小鲟插了一脚,这放谁身上能高兴?”
李父觉得有道理,“我说你这几天怎么老让小七来家里。”
“我就是想让她和以前一样,多和祉舟在一起,离小鲟远点。”
“你这就不对了,孩子的事我们不要插手,而且小七喜欢谁那是她的事,我们总不好强求。”
李母白了他一眼,“怎么不好强求,你忘了祉舟的耳朵是怎么听不见的了,她得补偿。”
李父一听这话,表情就不大好了,他沉下声略有不满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孩子小时候不懂事,胡闹,出了意外谁也料不到,这几年,老苏家事事照顾我们,已经够好了,你看老苏哪回出海回来不往我们这送鱼,再名贵的他都不收钱。”
“小恩小惠。”李母不领情。
李父眉头一皱,“照你这么说,小鲟的父亲当年为了救我,生生被锚缆绞断了大腿,我是不是也要像你这样,把人赔给他?”
“那我们这不是帮忙照顾……”李母说到一半,忽的想起自己刚才说的“小恩小惠”,比起苏家对他们家的照拂,他们对陈鲟的这点照顾根本算不上什么,她自觉理亏,默了会儿还是犟着说:“别的我顾不了,你说我自私也好,我只顾得上我儿子。”
“行了行了,孩子们都还小,以后的事都还说不准呢,你现在瞎操什么心。”
厨房外,李祉舟拿着水杯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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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七从李家出来后,先去了五号下海口,没看见陈鲟,她又回了学校,在教室里也没见着他人,倒是陈沅看见她这么早来还有点意外。
苏新七等了一个中午也没等来陈鲟,倒是临上课前,李祉舟来找了她。
“中午睡午觉了吗?”苏新七看他有些疲累,忍不住问。
李祉舟没回答,看着苏新七好一会儿没说话。
“怎么了?”
李祉舟垂眼,“晚上有天琴座的流星雨。”
苏新七立刻就懂了,要是以前她会答应得毫不犹豫,但今晚她已和陈鲟有约。
她的犹豫李祉舟感受到了,他眼神微黯,说:“你要是有事也没关系的。”
苏新七看到他表情些许失落,心里不好受,想到这些天来他情绪一直低迷,也不大愿意与人交流,难得他今天主动了,她不愿意拒绝让他难过。
“我没事。”苏新七笑着说:“晚上见。”
上课铃响,苏新七回到教室,她往陈鲟的座位看了眼,老师都到了他还没来。
她极轻地叹口气,有点苦恼。
气温渐升,沙岛中学的草坪已是绿茵茵的一片,凤凰树结出了花苞,就等着一阵暖风把它们唤醒,春去夏来,象牙塔里也开始躁动了起来,青春期的孩子蠢蠢欲动,懵懂的情愫和凤凰树的花苞一样,在不知不觉中生发。
这段时间中学又开始了打击早恋的“专项行动”,校长在早会上反复强调,中学生当以学习为主,不允许早恋,各年级各个班的班主任在班会课上耳提面命,私下还设眼线盯梢,凡是被发现的小情侣,免不了被请去办公室喝杯茶。
在学校里,苏新七和陈鲟鲜少有互动,有时他来撩拨,她只当不理,别人早已看惯不怪,只暗自佩服陈鲟的毅力,每天中午吃完饭,苏新七会带上书本到下海口找陈鲟,他们再一起上船度过一个中午的时间。
傍晚放学,陈鲟会送苏新七回去,饭后他们偶尔还会去散散步赶赶海,睡前用对讲机聊聊天,他们没有特地拨出时间来约会,交往至今,他们的相处时间都是见缝插针地挤出来的,零零散散却也很充实。
苏新七原以为陈鲟这么张扬的人,肯定受不了偷偷摸摸谈恋爱,可除却一开始的不满,后面这段时间他都很配合,没做出什么让她为难的事。
今天中午他应当是生气了,虽然面上不显,但她多少能察觉出来,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没当场说破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在忍耐了。
今天是四月份的最后一个周六,整个中学只有高三这一层楼还有人,都到这个时候了,各科老师在这天也不讲课,专门空出时间给学生答疑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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