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很耳熟,陈鲟不由微怔。
苏新七暗地里把手心里沁出的汗往裤子上擦了下,她到底没能像那时的陈鲟一样从容自如,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
“我说想重新开始是认真的。”她抿了下唇,像是补充说明又像是为了堵住陈鲟接下来的反驳一样接了句:“你现在不喜欢我和我想追你不冲突,我喜欢谁,想追谁是我的权利,就算你拒绝……也没用。”
陈鲟有种几年前的回旋镖扎在了身上的感觉,他被反将了一军。
苏新七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紧张得心跳加速,霸王硬上弓这种事并不在她的能力范畴内,她虽然心里没底,却也并不打算后退。
如果能挽回他们的感情,她愿意做一只飞蛾,只要他给出哪怕一丁点微末的火光,她就敢奋不顾身地往前扑。
“陈鲟,我想追你。”苏新七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攥,迎上陈鲟揆度的目光,一字一句笃实地说。
陈鲟的心情一时微妙,说不出个具体的感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动摇?”他不屑地呵笑,见苏新七神色不变,倒真像是下了决心的模样,他眉间微皱,有种被缴了械的挫败感。
陈鲟不愿承认自己乱了阵脚,他回视着她,两人的目光似胶着似对峙,几秒后他眼一沉,身子前倾,挑衅似的说:“有能耐你就试试。”
苏新七心口一跳,他们之间这种状态她是熟悉的,一时之间好像回到了初相识的那段时间,你追我躲,来回交锋。
“鲟哥!”
苏新七回神,错眼往餐厅门口看去,泳队的人正陆续走进来,她捧起碗,看着他说:“你的队友们来了,我不打扰你了。”
她站起身,低头看着陈鲟,郑重地说:“我今天说的都是认真的。”
苏新七深深地看了陈鲟一眼,端着碗去餐台让餐厅工作人员帮她把粥打包了,她提着打包盒出门,正好在门口碰上沈教练,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鲟哥,你怎么和那个美女一起吃饭?有情况?”小郭凑到陈鲟边上问。
“你怎么这么八卦。”林成义推了他一把,等小郭走了,又兴致冲冲地对着陈鲟使眼色,“旧情复燃?”
这时老沈走过来,轻轻拍了下林成义的脑袋,“快去吃饭,今天有训练项目。”
林成义八卦不成,叹口气走了。
老沈在陈鲟对面坐下,觑了他一眼,清了清嗓,试探地问:“认识的啊?”
陈鲟盯着他,“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不是见过她?”
“见过啊,昨天在基地医院,还是跟着你去的。”老沈迎着陈鲟研判的目光,面不改色。
“以前没见过?”陈鲟追问。
“没有啊。”
陈鲟紧盯着他,质问道:“没见过她怎么认识你?”
老沈头颅一昂,颇有傲气地说:“我老沈在泳坛好歹也叱咤风云过,人知道我很奇怪吗?再说了,我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她既然认识你,知道我是谁不也很正常吗?”
陈鲟从老沈的表情里没看出什么端倪,听他这么解释到也合情合理,只是他心里总觉得奇怪,昨天苏新七见到老沈时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第一回 见到他,那询问的语气熟稔的让人怀疑。
.
苏新七在接待楼补了一上午的觉,中午起来时神清气爽,她起床洗漱后去了餐厅一趟,过了饭点没什么人吃饭,她简单吃了点后就去了基地医院,同事的身体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医生说只要稍加休息,明后天就能转去海拔更低的地方。
下午苏新七见同事情况稳定,就和孙奕飞一起回了村里,他们和法援的负责人说明了情况,带上行李又回到了训练基地。
到基地门口时,苏新七看到一辆大巴车从正门驶进去,她和孙奕飞下车,向送他们来的师傅道了声谢,拖着行李往里走,才进基地,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陈鲟。
大巴车在入口的大道上停下,车上下来一群身穿国家队运动服的人,苏新七看到一个女队员一下车就直接奔向陈鲟,旁若无人地扑进他怀里。
苏新七认得她,“水中蝴蝶”周尧,女子蝶泳大满贯选手,她和陈鲟同龄,都是天赋型选手,她很外向,个性张扬,不仅一次在镜头前表达对陈鲟的欣赏,外界的人都说他们是中国泳坛的金童玉女,从名字到成绩都登对至极,微博上还有他们的CP超话。
周尧扑进陈鲟怀里后,搂紧他的腰身,抬头说:“我休了假回来你就不在队里了,怎么不等我一起来。”
陈鲟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从身上扒拉下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快道:“吴教才是你的带教,我不是。”
周尧又贴上去,完全无视他的冷脸,笑着说:“之前不是说好了,一起提高,明年奥运还要一起拿金牌的。”
“小尧啊,注意影响,不允许队内搞对象啊。”林成义语重心长地说。
周尧耸了下肩,十分大方地说:“要是陈鲟愿意接受我,我也可以退队。”
她说完看向陈鲟,挽住他的胳膊问:“怎么样,考不考虑和我做一对泳坛神仙侠侣?”
“说什么你,我看你就是欠练,赶紧给我过来,拿上行李去宿舍。”吴教练冲她吼道。
“棒打鸳鸯的人真的太多了,没关系,等退役了我们还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