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苏新七喊了声。
“欸,这呢。”苏二叔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围着围裙,手上还拿着一条鱼,“你还是来二叔这了——”
他抬头看到陈鲟时消了声,片刻后才似回过神般,看向苏新七。
苏新七冲他眨了下眼,苏二叔立刻了然,尽管心里有些别的想法,但嘴上什么都没问,爽快地笑了,上下打量了眼陈鲟,熟稔道:“好小子,几年不见,个高了,壮实了,还成世界冠军了。”
“早上吃饭了吗?”
陈鲟应道:“吃了。”
“中午这顿在叔这吃。”苏二叔问:“你现在能喝酒吗?”
“不行。”苏新七抢在陈鲟回答前出声,脸色肃然,提防地看着自家二叔说:“他不能喝白酒。”
“这样啊。”苏二叔有些遗憾。
陈鲟一笑,说:“啤酒可以。”
“那就说好了。”苏二叔爽然大笑,“中午我们边喝边聊,周末游客多,我先备菜去了,你们到处逛逛。”
陈鲟颔首,察觉到苏新七的目光,他侧过头说:“偶尔喝点没关系。”
“二叔是酒瓮子,喝起来没完的。”
陈鲟觉得她比自己都还谨记运动员的饮食准则,他不以为意,“不是还有你在。”
苏新七想想也是,有她盯着,量二叔也不敢太过分。
太阳已跃出海平线,开始发威,气温渐渐攀升,但在海上还不至太热,这几年沙岛大力发展旅游业,渔排越扩越大,很多岛民都在渔排上开起了小店,卖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小型影院,整个渔排连片成区,自成一个景点。
上午渔排还比较冷清,苏新七带着陈鲟在各处逛了逛,再次回到苏二叔的餐厅时,苏新七隔着段距离就看到苏新漾冲她招手。
“姐。”苏新漾大声喊。
“你二叔的女儿?”陈鲟隐约记得她以前提过。
“嗯,新漾。”
苏新漾等不及他们走近,主动迎过去,她先是好奇地看了眼陈鲟,后挽着苏新七的手说:“姐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我昨天晚上想联系你来着,没打通电话,后来问了我爸才知道你回岛了,所以我一大早就搭了轮渡回来。”
“你没事吧?”
苏新漾年纪小,她的关心是热烈又直接的,苏新七摇了摇头,“没事。”
“噢。”苏新漾瞄了眼陈鲟,忽然说:“我爸刚找你来着,可能是忙不过来,想让你去厨房帮忙。”
苏新七迟疑了下,陈鲟直接说:“你去吧。”
苏新七看向苏新漾,苏新漾眼珠子一转说:“姐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我在外面收拾桌子,不会偷懒的。”
苏新七笑了下,对陈鲟说:“我去厨房看看。”
“嗯。”
苏新七走后,陈鲟正打算去悬挂网箱的地方看看鱼,才转身就听苏新漾说:“我知道你。”
陈鲟看她一眼,心下毫无波澜,这话她听多了。
“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澳洲训练?”
陈鲟点头。
“我姐读大学的时候每年拿了奖学金就飞澳洲,还瞒着家里人。”
陈鲟怔了下,“那你怎么知道?”
苏新漾往厨房方向瞧了眼,压低声说:“我不小心看到了她攒的机票,一开始我还纳闷呢,为什么她就去一个地方,后来有次我爸喝醉酒了,把你们的事和我说了,我才知道她是去找你的。”
“伯伯伯母很疼她,按理说她不缺钱的,但大学的时候她还是做了很多兼职,那时候我周末去找她,她都腾不出时间来和我吃个饭,平时也是,为了拿奖学金学业也不敢荒废,学院里有什么活动她都去参加,她连着四年都是专业第一,我那时候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拼,现在想想,应该是为了攒钱去看你吧。”苏新漾觑了眼陈鲟,眼轱辘一转,问:“你看见过她吗?”
陈鲟刚想说没有,但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画面,那些曾经他以为是错觉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居然如此真实,有几个时刻,他感觉她就在身边,甚至好几次看到了她的身影,但追过去却是什么都没见着,他以为自己是思念过度认错人了,现在想来,那真的是她。
陈鲟的心底涌起万般的情绪,震惊、兴奋、愤怒、懊恼、后悔……他说不清到底哪种情绪占了上风,只知道自己的心情极其微妙,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她。
“姐夫……”苏新漾喊得很上道,她眨眨眼打着商量,“我姐不知道我偷看了她的机票,你别出卖我啊。”
这时苏新七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拎着一个大箱子,苏新漾见机冲陈鲟使了个眼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欸,小漾,跑什么。”苏新七朝陈鲟走去,她见陈鲟神色有异,以为苏新漾因为昨天的事对陈鲟有气,替她出头了。
“是不是小漾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苏新七蹙了下眉说:“她性子直,要是说了什么你别放心上,我会好好和她解释的。”
陈鲟看着她,眼神复杂,片刻后才捺下情绪,平静地说了句:“她没说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箱子,“这是什么?”
“噢,坏了的电饭煲,二叔嫌它碍事,想让我回岛的时候拿去海堤放着。”苏新七看着他解释道:“今天周末,中午渔排上人会很多,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在这吃饭了,二叔到时候也不一定顾得上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回岛,下次再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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