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案件信息的进一步披露,冯赟的身份信息捂不住了,网上许多人义愤填膺,对他大加讨伐,他的教育机构也受案件影响,闭门不营业了,因为这个案件,网上关于“性教育”和“校园性隐患”等话题的讨论非常热烈,甚至有人呼吁将猥亵未成年男孩也纳入强奸罪的范畴。
拔起萝卜带出泥,那几天孟芜学校那个生物老师的案子也有了进展,家长方的委托律师告诉她,冯赟和那个生物老师多年以前共事过,生物老师见冯赟败露,就去警局自首了。生物老师不是男同,也没有猥亵少年的嗜好,他之所以带学生去宾馆,是因为自己出轨的事被冯赟发现了,这才受他胁迫,引诱班上的残疾学生去和他见面。
苏新七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年在冯赟的机构里毫无收获,他大概知道她一直盯着他,所以更加谨慎,甚至为了防止暴露,还找了个中间人替他牵线搭桥。
事已至此,冯赟的犯罪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个案件讨论度高,辐射范围广,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公安机关侦查完毕后,将案件移送检察院进行审查,一周后,检察院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检察院提起公诉那天,苏新七连日以来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虽然还未开庭,但冯赟犯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这回肯定难逃法律的制裁,庭审的不确定性只在量刑上。
当天晚上,苏新七仰望星空,她举起手张开手指,试着用祉舟教她的方法辨认星星,她看着那颗最璀璨的天狼星,眼底湿润。
“祉舟,你还好吗?”苏新七望着天,轻声问。
漫天的星辰无声闪烁。
苏新七正抬头看着天,身上一暖,有人给她披了件外套。
“降温了,别感冒。”陈鲟握了下她的手。
苏新七回头冲他一笑,回握住他的手。
“饿吗?”陈鲟问。
苏新七这几天为了案子跑上跑下的,今天还在检察院呆了半天,都没能好好吃饭,现在她心里大石落下,也有了胃口,遂点点头。
“想吃什么?”
现在时间不早了,苏新七觉得下去买太费事,点外卖又不大方便,想了下说:“我自己煮吧,家里不是还有面么。”
“我来吧。”陈鲟说。
苏新七讶异,“你会煮面?”
陈鲟咳了声说:“在国外的时候老沈教的,简单的鸡蛋面。”
苏新七有些惊奇,跃跃欲试,“我想尝尝。”
“等着。”
陈鲟去了厨房,苏新七跟了过去,在一旁好奇地观望着。
这个房子陈鲟就没住上过几回,回国后更是从来没下过厨,他不怎么熟悉厨房,行动间略显生疏,苏新七见他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笑了下,伸手指了指他脚边的柜子,说:“锅在那。”
陈鲟低咳一声,拿出小锅洗了洗,在炉上坐上水,然后一本正经地对苏新七说:“你去休息,面好了我喊你。”
苏新七知道他手生,自己站在这他更不自在,她也不戳破,点点头善解人意道:“我去房间收拾衣服,有什么事你叫我。”
“嗯。”
苏新七看他一眼,转身去了主卧。
从沙岛回来后她一直住在陈鲟租的房子里,这阵子她一直忙着祉舟的案子,今天稍微得了点空闲,就回租屋收拾了些衣服,孟芜看见了以为她要搬走,苏新七见她误会,就告诉她自己只是在男友这暂住。
之前的事对陈鲟已经没有影响了,甚至因为祉舟的案子,群众对他的好感度反而上升了,苏新七想再过阵子他应该就要归队训练了,他一走,她也没住在这的必要了。
她把今天带来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又拉过从岛上带回来的小行李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几日不用的笔记本还有一些工作资料放桌上,行李箱里还有个小盒子,这个小盒子是她最珍视的东西,里面装的全是陈鲟以前送她的东西。
苏新七环顾了下房间,最后决定把它放进床头桌的抽屉里,晚上还能拿出来给陈鲟看看。
抽屉没锁,一拉就开,抽屉里也没放什么东西,她正要把小盒子放进去时,目光一瞥,忽然看到了底下的一张照片。
苏新七收回盒子,拿起那张照片凑近看了看,顿时愣住。
这张照片被人撕了又被人用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粘合,照片的清晰度不高,一看就知是几年前拍的,照片上的人苏新七再熟悉不过了,她甚至知道这张照片是在哪拍的。
她和陈鲟第一天认识时,晚上在石头岛,他用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照片,之后她要求删除,他却耍赖,后来时间一久她也忘了追究这件事,也不知道他到底删没删照片。
苏新七看着照片中十七岁的自己,蓦地眼热。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张照片他还留着,甚至一直带在身边,她摸着上面的痕迹,似乎能体会到他撕掉这张照片时的愤怒失望以及粘合时的不舍和珍视。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她,一点都没变。
苏新七擦了擦眼睛,把照片放回原处,她起身走出房间,看到厨房里他的背影,鼻尖一酸,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陈鲟低头看着腰上的手,说:“饿了?面快好了。”
苏新七把脸埋在他后背上,不说话。
陈鲟察觉她不对劲,拉了下她的手想转身,苏新七却紧抱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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