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发布了低温预警,今天的最高温都不超十度,苏新七觉得冷,抱膝依着陈鲟坐在沙发上,和陈父陈母说了再见后,她回头把手机递还给他。
两相对视,彼此心底都隐隐有点骚动,陈鲟把手机丢到旁边,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低下头去亲她,苏新七微微仰头,自发地阖上眼。
他们在沙发上亲密地温存了会儿,陈鲟稍稍后退,抬手抚了抚她的唇,眼眸幽暗,哑声道:“现在可以检查了吧。”
苏新七面含春水,眨了下眼,主动抬手搂上他的脖颈。
外面小雨淅沥,寒风瑟瑟,冬季的爪牙肆虐人间,室内被掀红浪,却是一派春色。
都说小别胜新欢,苏新七这算是切身体会到了,陈鲟像是饿极的困兽,好不容易被放出笼,逮着她恨不能生吞入腹,她从里到外被咀嚼了一遍,最后累极,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鲟餍足,抱着苏新七一起冲了个澡,之后又抱着人去了客卧,替她套上衣服,盖好被子,往她身边一躺,把人搂进怀里。
苏新七将睡未睡,闭着眼呢喃着问:“几点了?”
陈鲟看了眼桌上的电子钟,“十二点刚过。”
苏新七勉强把眼睛睁开一道缝,看着黑暗中他模糊的一道轮廓,柔声说:“新年快乐,陈鲟。”
陈鲟心头一动,低头亲了下她的发旋,“新年快乐,七公主。”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跨年,从十二月三十一日到一月一日,日历上的数字重新开始循环,这不是新的起点,而是一个重要的节点,此后他们将共同度过无数个这样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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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陈鲟归队训练,苏新七重新忙起了工作,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但其实和异地恋没俩样,不过五年毫无希望的分离他们尚且熬过来了,现在分隔两地靠着电话联系倒也不算艰难。
王峥成了冯赟的辩护人后时不时会去看守所和他会面交谈,苏新七秉着回避的原则,从来不向他多加打探,这件案子影响大,情节复杂,法院一直没确定开庭时间,依她的猜测,大概是要等到年后了。
临近年关,社会有点小动荡,律所的委托多了,苏新七一直忙到年二十八,那天晚上律所的人聚在一起吃了个饭,算是尾牙宴,二十九那天苏新七早早地就收拾了东西,搭乘轮渡回了沙岛。
回家的两天苏新七照样很忙,她帮着母亲给家里做了大扫除,又帮着父亲把渔船里里外外洗了一番,年三十那天她一整天都在处理海鲜,为年夜饭做准备。
苏父是家里的大哥,往年苏家的年夜饭都是在苏新七家吃的,年三十晚上,苏家灯火通明,客厅里小孩扎堆玩游戏,饭桌上长辈推杯换盏,闲话家常,好不热闹。
苏新七觅了个机会脱身,拿着手机上了天台,找了个信号好的位置站定,给陈鲟打去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通了,陈鲟露了脸,见苏新七那边光线昏暗,不由问道:“在哪呢,怎么这么暗。”
“在天台上。”苏新七说:“家里人太多了,楼下吵。”
陈鲟了然。
苏新七问他:“吃过年夜饭了吗?”
“嗯。”陈鲟反问:“你呢。”
“才吃完,我爸他们在喝酒,我妈妈和小姨她们在聊天,我让小漾看着几个小朋友,溜上来给你打个电话。”
陈鲟勾了下唇,“想我了?”
“嗯。”苏新七毫不忸怩,又问:“叔叔阿姨呢?”
“家里有人,他们在外面。”
陈鲟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苏新七见他抬头,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问:“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干嘛呢,出来打麻将啊。”
苏新七正疑惑是谁,屏幕里忽然冒出个脑袋,那人看到她,顿时一脸恍然,“原来是和弟妹在聊天呢。”
“hello啊弟妹,自我介绍下,小鲟的表哥,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
苏新七噎了下,她没听陈鲟提起过他的表哥,但此时又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实话。
陈鲟不耐烦地把他表哥的大脑袋推开,不客气道:“她不知道你是谁,别在这碍事。”
“欸,你怎么能这么对你人生的大恩人呢,要不是当年我生病,让你去替我参加游泳比赛,你现在能成世界冠军?”
陈鲟冷哼,“太阳是被鸡叫出来的。”
“弟妹,看到没有,你男朋友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赶紧滚。”
陈鲟表哥哈哈一笑,也不搁这讨人嫌,起身和苏新七打了个招呼,出门前喊了句:“和弟妹腻歪完赶紧出来啊,四缺一。”
苏新七听到关门声后笑了下,问:“你家里都有谁来了?”
“我舅他们一家。”
苏新七觉得他家里来了客人,自己拉着他聊太久不太好,便说道:“你快出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不用理他们。”
“不行,四缺一呢。”苏新七笑着说:“大过年的,不能扫兴。”
陈鲟见屏幕都糊了层雾气,可想而知她那边多冷,他不忍心她在外面受冻,顺势点了下头,忖了下又说:“我过两天就去找你。”
“不急,你好好陪陪叔叔阿姨。”
“姐,姐——”
苏新七听苏新漾喊她,大概是应付不了家里的一众小孩,来搬救兵了,她抿唇笑笑,不再和陈鲟多聊,挂断电话后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朝手心上呵了口气,这才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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