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婉有没有想到,白嬷嬷都决定将此事埋在心底,可不能让林婉与蔡氏因为自己生出嫌隙和隔阂。
林婉正与大家告别之即,林梓墨匆匆赶来。
二月中旬林家在江南的生意出现问题,林大爷带着林梓墨匆匆赶往江南,一去将近两月,昨日夜里方才回到青州,惊闻林婉不但认了亲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震南侯府,当晚便赶到三元后街询问详情,当然更希望能见一见林婉。
只是林婉在前些日子便回了后坞村,自是没能见到,天太晚城门已关,林梓墨也没法赶去后坞村,一夜无眠等到天亮,城门一开便匆匆赶往后坞村,却也只能见上一面,连上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从此天隔一方,身份更是云泥之别,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林梓墨的心沉入谷底。
第197章
从青州府到京城说起来算不得远,但是因为叶老爹几乎将这几年窖藏的葡萄酒全部装车让他们带往京城,足足十二辆重车,加之蔡氏不愿意林婉太过辛苦,行进的速度也就提不起来。
当然蔡氏也是有意借路上这段时间与林婉增进感情,如此一来每日最多走个一百来里便会找个客栈住下。
林鸿飞倒也很想这样陪着祖父祖母还有刚刚找回来的妹妹晃悠悠地慢慢回京,只可惜翰林院报到的时间日渐临近,实在容不得他跟着慢慢走。
如此跟着队伍磨蹭了几日,林鸿飞不得不脱离队伍快马加鞭先行赶回京城。
这个时候并非国子监的入学季,叶清本无需赶路,只是林鸿飞心有不甘,以可以想办法提前安排叶清入学为由,将叶清一并带走了。
林婉自是明白林鸿飞的心思,不过却也没有反对,毕竟叶清的功课重要,若真能提前进国子监读书对叶清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有些担心叶清初到京城,出身低又是靠关系进的国子监会被人欺负,到时人生地不熟的岂不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考虑再三,林婉将叶清的小厮喊到身边,将当初毛宴秋留给自己的信物交给赵串儿小声叮嘱:“你陪着大哥去京城,万事小心。真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只管拿了玉佩去找毛大人。”
赵串儿将玉佩贴身收好:“姑娘放心,奴才一定照顾好大公子。”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被蔡氏身边的丫鬟听了去,并传到了蔡氏耳边。
蔡氏听过那丫鬟的学舌,心里自是十分不悦。
在她看来叶清靠的是震南侯府的关系进国子监,以震南侯府的权势,难不成还会有人胆敢欺负叶清?
再说有什么事不是应该找震南侯府吗,林婉倒好,反倒舍近求远!
不过不悦归不悦,蔡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那学舌的丫鬟一眼,倒让丫鬟不敢再多舌多嘴。
待马车上只有随身侍候的乔嬷嬷,蔡氏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到底是生分了!”
乔嬷嬷心里把那丫鬟埋怨了一番,面上却一丝儿也不显,只对着蔡氏劝道:“也不能说三姑娘与老夫人生分了,那不是三姑娘没了以前的记忆嘛。
毛大人夫妇是三姑娘的义父义母,想必当日他们到青州府认亲之时,也是真心疼过三姑娘,这才得了三姑娘的信任。
老夫人是三姑娘亲祖母,之前就疼了她整整六年,如今又特地千里迢迢亲来接她回去,这样的亲情以三姑娘的聪慧岂会无动于衷。
老夫人且多给三姑娘一些时间,三姑娘必会与以前一样依赖老夫人。”
乔嬷嬷嘴里说着劝慰的话,心里却也不由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冷眼旁观,虽说三姑娘对太爷和老夫人极为恭敬,却是真的疏离,让她都觉得心里难过得紧,更别说巴心巴肝疼了三姑娘六年,又为她的失踪而伤心痛苦了三年之久的老夫人!
乔嬷嬷虽不是蔡氏的陪嫁丫鬟,却也在蔡氏身边侍候了将三十多年,与蔡氏的情分自然很不一般,真心看不得蔡氏伤神。
只是她再是蔡氏面前得用的人,到底也只是个奴婢,倚老卖老的事以前她不是没有做过,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倚老卖老这种事是万万不能用在林婉身上的。
她可以劝蔡氏也只能劝蔡氏,却不能在蔡氏面前挑拨离间,更不能去林婉面前说三道四。
蔡氏叹了口气,默默地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将林婉接来与自己共乘一车,就算林婉再怎么与自己生分,那也是她的亲孙女。
虽不能说林婉是蔡氏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大的,事实上却也差不了太多。
蔡氏这辈子生了三儿两女,孙子辈就更多了,林婉真的是她唯一亲手换过尿布的孩子!
“来祖母身边坐,坐那么久的车,婉姐儿的身子可还吃得消?”蔡氏拉着林婉的手温声道:“若觉得辛苦,前面就是徽州城,咱们停下来休息两日缓一缓再出发。”
林婉笑着摇了摇头:“婉婉没事,倒是辛苦祖父祖母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林婉便似想到了什么,抬眸看了蔡氏一眼,稍顿了片刻又道:“不过婉婉还真的想在徽州停上两日。婉婉之前总听稽先生说,徽州的松烟墨、澄心堂纸最是好用。既然路过徽州,婉婉想买些好的松烟墨和澄心堂纸送回青州给稽先生。”
蔡氏连忙让乔嬷嬷将林婉的意思传递给林修武,于是到了徽州城,便包了城里最大那间客栈的一个院子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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