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心叶深进宫为圣上讲了些什么,人人只看到圣上宣叶深进宫的次数以及圣上的赏赐。
圣上的宠爱是有限的,就算没有叶深在京城,这样的恩宠也不一定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少了叶深便会多出一个机会。
如此一来,不说是翰林院的那些同僚,便是其他部门的官员,对于叶深外放也都是乐见其成。
因为吏部尚书林文博是叶深的岳父大人,叶深本人又是已经官居六品的探花郎,便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叶深,同时也有许多流言在暗地里流传。
流言很多,最多的便是对叶深外放地和外放官职的猜测。
对于叶深的外放地,几乎所有的猜测都指向像江南那样的富泽之地。
毕竟作为叶深妻子的林婉不但是林文博的爱女,更是老震南侯夫人的心肝。
就算林文博舍得,震南侯府那位老夫人也不可能眼看着林婉跟着叶深到那种贫穷地方吃苦。
至于叶深的外放有官职,更有诸多猜测。
京官外放大多有品级上的提升,叶深在三年前便已官到六品,这次外放少不得要提个一级两级,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便是去某个州府当同知,甚至还有可能直接便是一府之长的知府。
双重猜测之下,有关叶深外放便有了言之凿凿的流言。
叶深的外放地为故苏,乃五品知州。
这个流言一出,连叶老爹也觉得是真的。
正是有这个流言,当叶老爹得知叶深要去的是蜀地的南竹,而且只是一县父母时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叶深自然也知道这些流言,在此之前,叶深心里也的确打算通过林文博谋取故苏知州一职。
不过流言起来之后,叶深心里便有了警惕,加之钱大人并不赞同,叶深考虑再三便放弃了故苏知州这个职,当然那个时候叶深也没放弃去江南外放的心思。
待到去震南侯府与林文博和林修武一席谈,叶深有些浮躁的心便沉淀了下来,将外放地选在了蜀地的南竹。
不过叶家除了叶老爹提前知道叶深的外放地和官职,叶深并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
故而当吏部的小吏奉命将外放文书送到了叶深手中的时候,瞬间便击碎了各种流言。也惊呆了许许多多的人。
有个当吏部尚书的老丈人,本人又是深得圣宠的探花郎,更在三年前便已官拜六品,外放却只是个县令,要不是看到调令文书上那白纸墨字南竹县令出个字,加上红色醒目的吏部专业印章,还真没有敢相信这个事实。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让人意外,便迅速在京城传扬开来。
已经从京兆府调任刑部的叶清,听到消息便请了假匆匆赶回家,一直以为叶深会去江南,实在没想到最终却选了个让大家都没想到的地方!
蜀地多艰难,在六年前的那次蜀地之行,大家都深有体会,叶深会选那么一个地方?
难道叶深在外派的关键时刻犯了错?
倒也不能怪叶清有这样的猜测,他前些日子出了趟外差,昨日晚间才回到京城,今日又一直忙着汇报,还真不太清楚叶深到底有没有犯错。
在叶清看来,叶深即便不像传说中那样去故苏当知州,至少也该在江南某地当个通判。
叶清赶回家的时候,一直在兵部研究机关兵器的叶湛也匆匆赶了回来。
这些年,叶湛算是三兄弟中最安稳的一个,自他们那届翰林院散馆之后便直接进了兵部研究兵器和机关,成绩斐然。
他最大爱好便是研究,就连坐在饭桌上心里想的还是兵器,有时候端着碗突然有了灵感便一丢饭碗便又沉了进去。
明明是三兄弟中性格最跳脱的那一位,如今却快成了老学究了。
没想到消息那么快也传到了叶湛那里,更没想到他会放下手中的研究匆匆赶回来。
“大哥,三弟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怎么会去南竹当县令?三年前他就已经六品了!”看到叶清,叶湛开口便道。
叶清定定地看着叶湛,半晌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哪里能知道!我昨日那么晚才从外地回来。三弟有没有犯错,你不该比我更清楚?”
叶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还真不知道!咱们也别在这里瞎琢磨了,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前几日翰林院便已散了馆,叶深也提前将手中的事进行了必要的交接,故而今日接了小吏送来的文书便回了家,此刻正与叶老爹和叶大民说着话,看到两位兄长匆匆而归,便知必是得到了消息。
面对两位兄长关切的目光,叶深心里既暖又有些懊恼,他应该提前漏些消息给兄长们,兄长们便不用请假急匆匆往家赶了。
“这么说,并不是你犯了错?”虽说叶深将选南竹县外放的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叶清依然还是紧盯了一句。
“大哥放心,确实没犯什么错。南竹的县令也的确只是七品,但是我身上的品级并没有改变。”叶深说罢特地对着叶清眨了眨眼。
叶清虽说心思没有叶湛那么敏锐,但是二十年的兄弟,默契还是有的,虽说叶深只是对着他眨了眨眼,却也让他明白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些内情,只是这个内情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便也不再纠结于官职的品级,将话题转向叶深即将前往上任的那个连听都不曾听过的南竹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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