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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滑过脸颊,咬着牙许久才终于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此时,许儒正教容滟识字,容滟专心致志地听许儒给她念文章,却并不知道窗外有个人正渐行渐远。
    容滟学会了不少常用的字,她也会写自己的名字了。然而,在许儒不知道的时候,容滟曾经不经意地写下两个字,这是她故意向许儒问起的。
    写完之后她才惊觉,立刻很不愿因此想起来已经几乎要忘却的记忆,将纸揉成一团扔在屋角。
    纸团在屋角被遗弃了两天,容滟打扫屋子时却有意无意地把它落下,第三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捡起来,用手抹平了,压在自己用来识字的书里。
    转眼已到了冬天,大雪掩盖了整座城、整片山,整个世界埋成一片雪白。
    容滟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忽然想起邻天湖下雪的时候,满湖的银装素裹,白茫茫地望过去,像是云雾缭绕的仙境。
    “咳咳……”猛烈的咳嗽声从屋子里传来,打断了容滟的思绪。
    许母前两天染了风寒,但天气不好,许儒无法出门做生意,积攒的一点钱都用来买药了,但许母的病总不见好。
    许儒一边给母亲喂水,一边叹气道:“母亲且忍耐两日,过两天天气好了,儿子再进城寻个活计。”
    容滟听得心里难受,犹豫了许久,终于向许儒坦白了身份。
    许儒只当她是体谅自己为母亲的病烦恼,逗自己开心,直到想容滟却把桌上准备好的石头都变成了银子。
    “你……你会讨厌我吗?”容滟忐忑道。
    许儒却笑道:“怎么会呢?你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才向我坦白的,你是在帮我对不对?”
    容滟连连点头。
    有了容滟的帮忙,许母的病很快好了。冬天,茅屋里太冷,许儒于是找容滟商量,让她帮忙设法在城里寻一处宅子。为报答许儒的照顾,容滟答应了。
    于是他们搬进了城里,但渐渐的,许儒常皱眉不展。容颜问起时,他只说生意不好做,赔了许多的本。容滟见他每日出门,回来一身疲惫,只当他确实辛苦,于是一次次耗费修为,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变金子给他。
    彼时,许儒已不让容滟跟着自己出门做生意了。
    第184章 面具
    不久,容滟出门买东西,却发现集市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她只当是因为自己的脸,但渐渐地,路人们的议论传进她耳朵里,似乎有意要让她听见似的。
    “你瞧,这就是许儒家里的,长成这样,也难怪了。”
    “嘿嘿,也不知道他媳妇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整日流连青楼……”
    许儒并没有和容滟成亲,但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必定是夫妻了。
    来这里许久,容滟很明白青楼是什么地方。但她只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们并不是夫妻,自己有什么权力去管许儒去不去青楼呢。
    然而后来的日子里,许儒常常大醉而归,许母劝诫过,许儒只是不听。到后来,许母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气。
    初雪这天,许儒又很早出了门。许母着了凉,渐渐发起烧来。容滟只好出门去寻许儒,到了青楼前,只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搂着许儒,将他送出门来。
    容滟赶紧上前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女子笑道:“许公子,你家夫人来接你了。”
    许儒不耐烦道:“谁说她是我夫人?我怎么会娶这么个丑八怪当夫人。”
    容滟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冰凉的雪花落进脖子里,化成水渗进皮肤,变成一股寒气将心脏包围,整个身子忽然感觉到彻底的寒冷。
    许儒的脸也变得陌生起来,叫她不敢相认。
    “哟,许公子说这话可是伤了夫人的心了,你瞧人家都哭了。”女子把许儒往容滟身上一推。
    容滟下意识接住,许儒却嫌恶地一把把她推倒在地,骂道:“哭什么哭,也不嫌丢人。”
    容滟只觉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许多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却发不出声音,许久才终于道:“你母亲生了病,所以我出来找你,你快回去吧。”
    许儒听了,嘴里哼了一声,摇摇晃晃往家里去了。
    女子见他走了,只看了容滟一眼,扭着腰身进了门。
    容滟自己站起来,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要逃离那个所的“家”。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容滟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曾经幻想的一切原来只不过是虚妄,她如今,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了。
    雪落满身之时,容滟抬头打量眼前的景象,却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回到了邻天湖。
    原来无论受过多少伤害,只有这里才是自己真正归属之地吗?
    就这么望着眼前一片雪白的冰湖发呆,忽然不远处传来咔擦咔擦有人行走的声音。
    容滟扭头看时,只见一个男子青丝半束,披着青色的斗篷,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等到看清男子的容貌,容滟心里一惊,下意识转身躲避着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还没迈开步子,熟悉的声音就响起:“容滟?你……你回来了?”
    不是“你怎么回来了”,而是“你回来了”,听起来,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着她再次回到这里。
    毕竟当初相识一场,出去经历了这么多,容滟觉得就这么走开似乎不好,于是转过身尴尬地露出一个笑,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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