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荀依旧笑着,似对她能射出如此漂亮的箭矢早在意料之中。
柳翩翩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不妙。方才她故意循环渐进的慢慢射中靶心,在旁人看来,怎么都是皇上教她有方,她才能箭术进步神速,她自认做这一切天衣无缝,就连萧荀也不一定能看出来,难道她露出破绽了?萧荀看出点什么?
果然下一瞬就见萧荀转身拿过她手中的弓,瞄了瞄靶心,边随意的道:“方才翩翩射出的那一箭,不管是力道,准头,姿势,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也要苦练一年才能达到这水平,翩翩只学一次就会了,这造诣朕当真是闻所未闻。”
“是......是皇上教的好。”欺君之罪可是要受重罚的!柳翩翩心头一紧,极快的拿定主意打死不认,耳垂却可耻的悄悄红透了,急忙欲盖弥彰的道:“有皇上这个箭术精湛的师傅在,翩翩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学射箭不是,翩翩只怪自己愚笨,没学到皇上箭术的精华,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哦。”萧荀没被她拍马屁的话乐到,反而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吗?”
不知怎的,柳翩翩竟从他口气中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来,她心头倏然变得慌乱,垂着头一时不知该反驳什么。
不消片刻,鼻尖忽被粗粝的指尖划了下,她心尖一颤,刚要抬头,下一瞬猝然撞入一双含笑春眼里,却是萧荀不知何时已俯下身来审视的盯着她,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相闻,她从未和男子怎么贴近过,呼吸一刹那变得慌乱。
萧荀却是轻笑一声,吐出的话亦是罕见的轻柔:“小骗子,这次又想骗朕?朕当真这么好骗?次次被你骗吗?”
柳翩翩张嘴就要反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谁让他躲在她背后偷听来着,可话到嘴边却燥着脸成了:“我......翩翩没有。”
“嗯?”他尾音拖得好长,不容反驳慢悠悠的道,“知道朕是如何处罚那些欺骗朕的人吗?”
柳翩翩自知心虚,窘迫的一下子抿紧了唇。
“朕先令人打她几十大板,若那人侥幸不死,再将她扔出宫外乱葬岗,乱葬岗和宫里可不一定都是人,哪里有很多夜枭,知道夜枭吧,是专门吃人肉的鸟,它们会一点点的啄走她身上的肉,再一点点的蚕食掉......”
柳翩翩随着萧荀说话声不自觉的带入那情景,顿时吓得浑身汗毛直竖,想也不想的抓着萧荀手腕,“皇上,翩翩会射箭,方才翩翩只是一时情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骗了您,您......”
“还有呢?”萧荀早就看出她会射箭,方才站在她身后不过是见色趁机起了意,虽然他还想多和她亲近一会儿,可这小姑娘脸皮薄,他便见好就收了,只不过,这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些,屡次三番骗他,他想让她吃点教训,便有意吓吓她,本想逗逗她,没成想她胆子竟这么小,这么不经吓,顿时收了逗弄她的心思,他还巴望着和她多相处一会呢。不能叫她先怕了他。
柳翩翩被问懵了一瞬,她除了骗萧荀不会射箭外,别的没有了呀?再不知萧荀何意。
萧荀慢吞吞的给她解惑:“纸鸢,还有你总是避着朕。”那语气似和偷吃不到糖的孩童般透着股浓浓的不满,再非以往高高在上的那个冷面皇帝。
柳翩翩胸腹间那股惧怕顿时消弭无踪,甚至变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眨了眨眼试探的问,“那皇上明知翩翩骗您,您不是也没处罚翩翩?”
她倒还有理了。
萧荀顿时有些不悦,他直起身重重咳嗽一声:“是朕不欲和你这个小女子计较。”他好似浑然忘了前几日自己被柳翩翩骗的时候窘迫气的睡不着觉的时候。
“那今日的事,皇上也不会和翩翩计较了哦?”她得寸进尺的问。
那双如秋水般的明眸懵懂的瞧着他,樱唇愉悦的微微翘着,腮边的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再非以往惧怕他避着他模样,整个人如同被注入了一股鲜活的灵气,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萧荀看的移不开眼,只闻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一股似是而非的可以称之为“心动”的感觉霎时充斥整个肺腑,他忍着想要上前抱一抱她的冲动,退后一步避免和她碰触,重重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啊,皇上——”柳翩翩失落的张张樱唇冲他疾呼一声,头上戴的珠钗随着仰头的动作相互碰撞,泠泠作响,声音清脆悦耳极了。
萧荀忍住如擂鼓的心跳声,执意道:“朕罚你去骑射,在赏花宴之前若猎不到一只猎物,朕就罚你......”
柳翩翩听到他没处罚她的意思,双眸登时一亮,希翼的望着他,浑然不知自己认真盯着一个男人的模样是多么的诱人。
萧荀唇角一挑,生生将那句未脱出口那句“待会罚你陪朕一同赏花”的话变成了:“罚你侍寝。”
柳翩翩:“.....”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改为中午12点更新吧,这样早上作者君能不赖床早点起床码字。羞愧的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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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厢,被李宏领着去猎场另一边练箭的众位嫔妃们哪会这些舞刀弄枪的玩意,各个垂头丧气的直抱怨拿弓的手疼,原先讥讽柳翩翩的美人更是沮丧的一屁|股坐在临时供以休息的长凳上,挠着满是汗腥味的脸不服气的抱怨:“皇上把咱们丢在这练箭,却单独教那个狐媚子练箭太可恨了,那狐媚子究竟有哪里好,皇上偏袒她不说,就连太后也偏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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