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室友打着哈欠,然后进了卫生间。
她现在很想抽根烟, 但是又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 此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别人都已经睡下了。
她拿起手机披了件衣服下楼。
走到楼下去超市买了包烟,付款的时候看到手机短信,提示收到了一笔汇款。
是演出的尾款。
有了这笔钱, 她可以在外面租个房子了。
不然她这样的状态,迟早会被室友发现。
她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精神有问题, 到时候被当成精神病看待,会让她很难受。
她委托了中介, 很快找到了一个心仪的房型。
一室一厅的小户型,离学校很近, 而且周围商业区很繁华,生活便利。
她用了一周的时间来布置自己的这个小窝。
房子装修的很好,她只需要买点小饰品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一下就可以了。
明亮的落地窗被她装上了柔纱的窗帘, 里面还有一层遮光层,白天拉开遮光层留下薄纱层,日光也不会刺眼。
阳台上种了几盆花,还养了两条小鱼。
铜钱草、绿萝、吊兰,这些都很好养活,每天浇点水就可以了。
这是她第一次出来住,脑子里还有些兴奋,忙碌了几天,终于整出了一个温馨的小窝。
她窝在摇椅上,在阳台晒太阳。
脸上盖着一本书,本来准备背点东西的,结果太惬意,反而睡着了。
可是梦里并没有这么阳光和煦,她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有一大片黑水从脚底一点一点上升,最后将她淹没。
窒息、惊恐、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她惊醒过来。
脸上的书随着她的动作啪嗒一声滑在地上,书倒扣在下面,有几页被压卷了边。
胸脯剧烈起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额角也沁出细细的汗水。
最近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白天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又做了噩梦。
捡起课本,她颓然地倒回躺椅。
失眠让她情绪暴躁且难以自控,她去药店想买点安眠药,但是没有处方不给卖,于是被推销着买了两盒别的口服液。
提着盒子往回走的时候,她瞥见自己家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她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车牌号。
不是穆格经常开的那辆卡宴。
可是他的车那么多,谁知道……
打住!她在想什么!
车窗紧闭,深色的玻璃隔绝视线,里面她是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总觉得有点奇怪。
当天晚上,祝桃就收到了一个包裹。
快递员送过来的时候,祝桃一头雾水,“我没有买东西啊?”
同城闪送的快递员看了一眼单子,“确定是这里没错,手机号和名字也都是您的,可能是朋友帮忙买的?”
祝桃签了名字,把箱子抱进来。
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一些安神补脑的保健品和营养品。
这些保健品价格不菲,因为用的材料昂贵,都是按克算钱的。
这么大一箱……
她很难想到别人。
祝桃站在那里看着这箱包装精致的物品,蓦的冷笑了一声。
秋日里,月光幽寂,少女眼里的恨意像藤蔓一样在瞳孔中疯长。
片刻后,她突然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那个曾经被她删掉,却已经刻在脑子里的号码。
穆格还没有休息,正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抽烟。
烟灰落了一地,雾色笼罩着他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只有那双深邃的瞳孔,穿过沉沉的夜色,注视着某个方向。
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一看,瞳孔微微缩紧。
这个号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担心她出事,他果断接起了电话。
“穆格……”
少女幽幽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像是夜风一样吹到他的耳畔。
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了,他一直都是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来。
“怎么了?”声线发紧,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东西是你寄的吗?”
男人沉静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嗯,你最近睡眠不好吗?”
她在电话这头扯了扯嘴角,“你在监视我啊。”
男人攥紧了手机,指尖泛白,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拖着懒懒的调子,“也对,你做的事情从来都是有正当理由的,是为了我好,我不接受就是不识好歹。”
男人沉默了三秒,“只是偶尔询问一下你的近况。”
祝桃突然转了话头,“你可以来我家一趟吗?”
“出什么事了?”
“就是想见你了,不行吗?”
“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后,穆格拿起大衣就出了门。
“穆先生,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处理一点事情,如果我爸找我就说回公司了。”
“好。”
穆格驱车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祝桃的家。
房门没关,虚掩着,能看到屋里透进来的灯光,将地面劈开一条狭长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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