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已经澄清了无数遍,那些所谓的资料都是合成的吗?没想到还会被拎出来大做文章。我看看是哪家报社那么喜欢做捕风捉影的事情。”凌卫邑说罢便想取下记者的胸牌,记者马上用手护着牌子,连连说着道歉便消失在人群中。“还有谁要问我问题?”
男人无情起来简直不是人,之前还跟卡莉在四人群中聊得火热,去哪里玩去哪里吃都会往群里狂发照片,现在所有的一切却变成了合成的伪证。何起红厌恶甩开了他的手,不想配合他演戏。
不懂就要吠(十)
“我擦,这激动人心的修罗场!”苏橘枳激动地摁住了鼠标,视频定格在了四人同框的画面上,然后握拳充当麦克风放在嘴边问道:“何小姐到底会为谁留灯呢?是凌云皓?凌卫邑?还是说戴着面具的程修宇?”
“别闹。”何起红将墙上并排的三个按钮一拨,房间的灯就全熄灭了。苏橘枳撅着嘴将台灯拧亮,驱散了乘虚而入的黑暗。她继续观看着视频,发现并没有看到期待的干架画面,三个男人异常和谐地站在一起,只是说话暗涌潜伏罢了。凌卫邑盯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戴着橘猫面罩的男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伤疤:“你们看,我的竞争对手来了。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对面大隐咖啡馆的老板,程修宇。”
程修宇似乎还没习惯光亮的环境,被阳光照得低垂眼眸,走路还一瘸一瘸,似乎轻轻一碰就得摔倒。何起红下意识上前扶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们一起回去吧。”
“怎么就这么急着走呢?不敢接受我的宣战吗?”凌卫邑的声音让原本打算离开的他回过头,轻轻拍了拍何起红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干涉。
“她如果喜欢你的话,自然会跟你走,不需要你强拉着她,或者用各种理由将她骗过来。”程修宇目光如炬,尽管光线让他的眼睛遭受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但他必须瞪着凌卫邑,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说得好,我怎么就没想到要跟你一样,对她进行道德绑架呢。”凌卫邑就等着他动怒。这时何起红忍不住开了口:“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阴暗。既然已经参观过了,祝福也给过了,那就先告辞了,祝你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哎,真扫兴,我还想看看程修宇跟凌卫邑吵架呢,你怎么就偏帮程修宇呢?”苏橘枳气得直捶胸。何起红不满地反问了一句:“我不帮程修宇我帮谁?他是要跟我一起走到最后的人,我当然要帮他。”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想看看程修宇怎么为自己辩解的嘛。这下可好,2019年困扰我的问题,变成了2020年困扰我的问题了。”苏橘枳看得兴味索然,索性关掉了视频。“对了,你跟凌云皓有过交流吗?”
“没有,眼神交流也没有。”何起红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熄了她的热情。她悻悻地撕开了面膜,准备躺在床上敷着入睡。但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对了,你有搬家的打算吗?”
“……你该不是想跟Josh一起住吧?行吧,那我自己租个小单间住吧。”何起红说罢就打开了租屋网站,苏橘枳一下子就看出端倪:“为什么是小单间?你的潜意识告诉你,程修宇跟你并没有很亲近,你一点都没想过要跟他住在一起……还说要跟他一起走到最后,你其实没那么喜欢他是不是?”
“你别乱讲,他现在还需要住院观察,我难道要住医院吗?”何起红在这一瞬间觉得有点心虚,她知道程修宇已经可以搬回家住了,可她完全没有想过要跟他一起生活,全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不懂就要吠(十一)
“好漂亮啊,这里不像是屋子,更像一个雅致的茶室。”何起红接受了程修宇的邀请,跟他一起在线上看房。两个模拟小人步履轻快,在里屋来回走动。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吊顶上装饰着素净的涟漪矩阵,与光亮的银灰色质感镜面长桌相互映衬,给人一种“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梦幻感。凳子不是普通凳子,而是用白色圆滑的大理石作为替代,在刚柔之间取得了微妙的平衡。家具也不是单调的家具,而是像蜿蜒起伏的山脉,淡淡的牛油果绿更添了几分生机。房子里没有多余的杂物,只有一个鹅卵状的加湿器在徐徐喷烟,两人就像漫步于云雾缭绕的山林小径间。
“我有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感觉。”程修宇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屋子,干脆躺在了米色的榻榻米上欣赏着室内的设计。何起红则放大了墙壁上的铁质挂钩,发现上面有些棕红色的线条,乍看之下像铁锈,实际上确是特意描上去的,像极了大自然在建筑上留下的痕迹。她也躺下来跟程修宇对话:“我觉得之前的主人挺懂生活的,他的设计我都好喜欢。”
“嗯,我也特别喜欢这里。”程修宇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之前有个设计师买下了这里,刚装修完就有事搬走了。我想趁机买下这里,作为我们俩的新居。这里是顶层,附送一个天台花园。到时候我在上面装个顶棚,布置些降温设备,就可以一起做砖雕了。”
“欸,听着好像很不错啊……”何起红有点心动,但她还是觉得太破费了:“这里应该很贵吧?又是毗邻羊城广场又是双层的,要不租下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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