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恒说:“所以,你觉得这位姑娘很无辜?”
尹羲说:“受害者当然无辜了,我最讨厌受害者有罪论了!这什么年代了?”
赵凌恒挑了挑眉,说:“你不觉得她被剥夺了爱的权利了吗?”
尹羲说:“谁有权利剥夺一个人爱的权利?”
赵凌恒问道:“你认为她还是和正常人平等的吗?”
“废话,当然平等……但是不可否认这个社会还存在那种极恶心的观念……”
赵凌恒叹道:“如果……这个姑娘换成男人呢?”
尹羲诧异:“男人?同性恋?那个小受也太可怜了……那个小攻会不会是不喜欢,所以用这个当借口?不然……难道同性恋圈子里还有这种贞洁观吗?”
赵凌恒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缓一缓这个刺激。
尹羲奇怪地看着他,说:“怎么啦?”
赵凌恒转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的事的,我是说我自己。你一直都不愿意正眼瞧我,是不是因为我曾经被那女变态‘迷/奸’过?”
尹羲微张着嘴巴,沉默半晌。
赵凌恒苦笑,说:“你不要跟我说感觉没有到之类的话。你之前在访谈上还说,你已经过了那个时期,更看重男人在生活上适合你了。我既没有觉得门第是什么问题,也没有限制你的事业。你在影视剧中的角色,我只是觉得你演得真好,我并不迷恋你的角色。我爱的是生活中的你,我可以陪伴你,可以跟你分享成功的喜悦和疲惫。我符合你的标准,为什么你看不到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这种经历的人就像那个姑娘一样没有资格爱?你会不会潜意识里觉得,如果和我在一起,你就当了那个恶心女人的接盘侠?”
尹羲挠了挠头皮,她居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那“不和女主共用男人”的原则这时候就像和他说的是一回事。
尹羲刚才被赵凌恒下了问题陷阱,现在她成了那个观念封建的“男人”了。她刚才骂那个男人,现在如果承认那个原则,那不是双重标准吗?
尹羲说:“我们不是说好不谈男女感情的吗?会有更好的姑娘爱你的,而且也不会有别人知道那件事的。”
赵凌恒说:“自打我头一回见你,你的神情带着掩饰不住的兴灾乐祸,那时候我有一点恨你。我思考后才明白你心里一定因为那件事嫌弃我,觉得我是残花败柳,就像一个男人嫌弃遭遇过不幸的女孩一样骨子里地嫌弃和鄙视。”
尹羲心中不由得愧疚:“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
赵凌恒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有个女孩遭遇了被人迷/奸,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你肯定想要将那个始作俑者绳之以法,为什么到了我身上,你反而觉得‘奇葩有趣’?你就要对我用不同的标准?”尹羲捏了捏手,被问得十分心虚,她又不能说:他注定是要被张致艺嫖到的,不然她就要重来了,那时也不是兴灾乐祸,那是‘大局已定’的安心——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的态度。
尹羲说:“我……我当时确实存在偏见,那……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从前一定少不得玩弄过女性,所以我觉得……”
“是报应?还是你觉得我是男人,所以那种事对我没有什么,我告你,男人的……也一样珍贵,男人经历那种事也一样痛苦。你知不知道,我那段时间吃什么都吐,所以那时身体虚也不仅仅是被滥用了药物,是消化不了食物,是营养不良。”
赵凌恒为什么这么恨张家的人,就是两世挥之不去的恶心记忆。
如果他不去挖坑埋了张致艺及其家人以报被迷/奸的深仇,他这段心结就放不下。那他会永远活在阴影里,就不会快乐。
赵凌恒并不知道迷/奸他的是宿主,现在的张致艺融合了宿主,主人格已经是原主了。
尹羲轻轻伸出手,在空中顿了顿,终于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已经过去了,她离你很远,她再也碰不到你。人要向前看的嘛。”
赵凌恒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忘了那对兄妹给我们的不开心的回忆,你可不可以抛下你的偏见,认真的看看我是不是符合你说过的那些标准?”
尹羲抽回手:“……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们工作都忙,不合适的。”
赵凌恒说:“哪里有门不当、户不对?我们最登对了。我不是张致伦,我没有一大家子人趴在我身上吸血,所以我的父母并没有掌控我的人生、支配我的财产的欲望。我只有在外混不下去了,他们要求我老老实实回家继承家业。我在外破产了,反正他们也不会饿死,不会来怪你毁了他们儿子、害他们降低生活水平。我破产了,如果你养我,我就不用回家继承家业了。”
尹羲忍不住怼道:“你想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养你?”
赵凌恒说:“养小白脸呀,我脸还挺白的,我皮肤比张致伦好。”
尹羲不禁扑哧一声笑,翻了翻白眼,然后转身走了。
……
欧阳至明终于又请出了年假回京来,亲人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他了。
亲人们聚在一起吃饭时,罗将军忽然提自己的战友有一个孙女,说想让欧阳至明去见见。
欧阳至明低下头,说:“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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