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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死吧。”
    萧淮眸中蓦地染上些许笑意,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女子眼中光芒骤熄,她瞪大眼睛,万般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车:“殿下?!”
    “殿下——”她神色惊慌,手脚并用地向马车爬去,但在即将触碰到马车的那一瞬间,旁边守着的太子卫率扬手一挥,寒光一闪——
    她的尖叫声还没发出来,就已经再也说不出话。
    那女子愣愣低头,看着不住冒出鲜血的脖颈,纤弱的娇躯“砰”地一声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鲜血飞扬,四溅在地,青砖铸就的道路上染上了大片血色,触目惊心。
    四周被这突如其来的杀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孩童直面对上那女子的惨状,身子一抖,眼眶一红,就要哭嚎出声,却被身后的母亲死死捂住唇鼻,不发出半点声音。
    太子卫率面容冷峻,“铿”地利剑入鞘,站回自己的位子上。
    他的角度选得极为合适,从拔剑到杀人,没有一滴鲜血沾上马车,干净利索。
    马车里的人似乎心情不错,声音也带上些许愉悦,慢悠悠道:“走吧。”
    陈玉立刻转身上马车,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
    “甭管什么原因,胆敢冲撞太子……哼!”
    马车缓缓离去,百姓面上犹带惊惧,街道上不复方才那般热闹。
    二楼上的文人们久久没反映过来,就连萧淮身边的那个小厮也是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惊讶。虽说他在战场上更残忍的画面都见过,但乍一看到繁华的京都有人如此嚣张地当街杀人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喃喃道:“这位殿下倒还真跟传言所差无几,手段狠辣啊。”
    萧淮却是笑了笑,边放下杯盏,边道:“他是在立威。”
    “什么?”
    萧淮目光灼灼地追在马车上,眉宇间非但不见方才的沉稳,反倒带着些匪气,肆意不羁。
    他嗤笑:“哪就那么巧,太子刚回京,就有不长眼的来拦马车?”
    萧肆看着马车周围森严的守卫,又瞥了眼那两个僵在原地,一声不敢吭的大汉,摸着下巴,似有所悟。
    萧淮不再多言,利落起身。转身之际却又心中一动,回头望向马车。
    只见一阵风悄然吹过,略略掀起车帘,露出那只闲闲地搭在窗棂上的手。
    那手秀窄修长,丰润白皙,如寒玉般莹白剔透。手腕轻垂,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指甲莹润,带着珠玉的光泽。仿若极品美玉精雕细琢而成,浑然无瑕。
    萧淮摩挲着玉佩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眸光晦涩。
    手生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第2章 男子身形纤弱,仿若弱柳不……
    金乌晃过半空,向着西方摇摇欲坠。
    东宫内,清汝脚步匆匆,面色冷沉。途径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都在想谁惹清汝姑姑生气了。
    到太子寝宫门前,清汝面色稍缓,正要平复一下心情,就听一道低低的笑声自不远处传来:
    “这是谁惹咱们清汝姑姑生气了?”
    清汝一愣,猛地抬头向前方看去,就见宽阔的院落内百花齐放,绚烂至极。而更加夺目的,则是身处花丛中的那个身姿颀长削瘦的男子。
    那男子身形纤弱,仿若弱柳不禁风;却又异常坚韧,恰似青竹遇寒风。柔与韧的结合,再没有如此相得益彰的了。
    清汝眨了眨眼。此时正是太阳西沉之际,金乌挂在半空,橘黄的日光洒落人间,那高耸的宫殿在地上映照出一大片暗沉的阴影。
    男子就立在昏暗交界处。他站在一丛金菊前,在阳光的照耀下玉白仿若透明的手指轻轻捏着花枝。他微微偏过头,下颚轻抬,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面上打下一片阴影。露出的一半侧颜沾着点点金芒,精致绝伦,可堪入画。眉眼弯弯处,亦是靡丽至极,竟是比花儿还要艳上几分。
    如芝兰玉树,出尘脱俗;又如灼灼璞玉,静世芳华。
    饶是清汝看了这么些年,还是会被这张绝世的容颜惊艳到。
    “殿下。”她连忙上前,接过一旁宫女递上的锦帕:“殿下何时醒来的?”。
    昨日刚下过雨,泥土还有些湿润,宋晏储方才碰过那些花儿,原本精美无瑕的手上亦是染上了些许泥泞,碍眼的紧。
    清汝一根一根细心地擦过,眉头稍微平缓了些,语气不由带着些埋怨:“殿下一路奔波,怎的不多睡会?”
    皇帝念着太子身子不好,又一路风尘仆仆,特意让殿下修整完毕后再去拜见。是以晌午回到东宫之后便小憩片刻。
    宋晏储哑然失笑,她眉眼昳丽,这一笑更是耀眼至极:“这都睡了多久了,再睡下去,怕是骨头都要松了。”
    清汝嘟了嘟唇,宋晏储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轻笑道:“倒是你,怎地皱着张脸,谁又惹你生气了?”
    宋晏储今年不过十九,算起来还比清汝小些。但她身为东宫之主,平日里的做派却比一些年长者更加沉稳可靠。
    清汝也不端着在外人面前的严肃架子,闻言嘟囔道:“方才奴婢途径御花园,看到赵妃娘娘宫里的几个宫女在那说殿下坏话。奴婢听见了心中不忿,就同她们争辩了两句。”
    宋晏储失笑:“不过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你同她们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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