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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就是气不过!”清汝扶着宋晏储朝屋内走去,边愤愤道:“一些庸人,听了两句风言风语就信以为真,还敢出言污蔑殿下!殿下多好的人啊,平日里最是宽和无比,对咱们也是赏罚分明鲜少打骂,奴婢哪能由着她们说您坏话?”
    宋晏储眉眼含笑,一旁的宫女太监闻言也都是默不作声,闷头做自己的事。
    宽和无比,赏罚分明鲜少打骂下人?
    倒也没错,毕竟殿下外表瞧起来的确宽和,对下人奖赏也素来大方,打骂下人的事在东宫也鲜少发生。
    ——只不过每次处置人都是往死里处置罢了。
    可这也是他们别有心思,哪能怪得了殿下?
    宋晏储踱进屋内,清汝连忙给她加了一件外衫:“虽是初秋,殿下也该多穿一些,免得着了寒。”她又皱了皱眉:“陈伴伴怎地不在?这些下人都不会伺候,由着殿下穿这么些在外头站着。”
    宋晏储懒懒倚在榻上,闻言正要说什么,却听哒哒的小碎步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就是陈玉略显夸张的声音:
    “哎呦我的姑姑呀,这殿下宿了一下午也没吃些东西,我可不得去膳房瞧瞧?”
    宋晏储闲闲抬眸,就见陈玉端着托盘笑着走进来。
    他放下托盘,将汤盅小心翼翼取出,盛了一碗汤出来,哄道:“殿下午膳时未用什么东西,这乳鸽汤是文火炖出来的,肉质细腻,又撇去了油沫,殿下用上一些可好?”
    宋晏储扫一眼,的确是汤汁清亮,不显油腻。她虽说没胃口,但也不好扫兴。慢悠悠坐起来,拿起玉匙尝了一口。一抬眸就对上两双紧盯着她的眸子,宋晏储失笑:“不错。”
    陈玉这才松了一口气,清汝也喜道:“那殿下多喝一些,奴婢瞧着您又瘦了。”
    宋晏储摇头:“哪就能瞧出来了?”她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终是用了小半碗下去。陈玉已然满足,喜笑颜开。
    太子体弱,受不得重油重辣之物,东宫膳房每日绞尽脑汁想要做出讨殿下喜欢的菜色,但每日呈上去的菜式从来没有哪道是能让殿下动三次筷子的。眼瞧着殿下的身子一日胜过一日的消瘦,膳房那些人也是急得抓耳挠腮。
    如今虽只用了小半碗,但已然不错了。
    碗筷拾掇妥当后,宋晏储倚在榻上,问:“让你查的事可查出来了?”她说的自然是今日上午那妓子冲撞马车一事。
    陈玉给她捏着肩膀,道:“已经查出来了,那妓子正是吏部侍郎方启明的人。”
    “方启明?”宋晏储回得漫不经心:“孤同那方侍郎…未有过仇怨吧。”
    “殿下说的是。”
    宋晏储睫毛微敛,掩藏住眸中的光芒:“那他又是为何,要费尽心思给孤泼上这么一盆脏水?”
    陈玉先是一怔,而后猛地反应过来:“殿下是说,那方启明背后还有人?!”
    殿下今日回京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最起码像是方启明是绝对没能耐知晓此事。但那妓子却跟他扯上了关系,就说明要么他本身心术不正,要么就是背后真凶另有其人。
    陈玉绞尽脑汁,所有与殿下不睦的文武朝臣在脑海中一一掠过,一时之间竟是算不清有多少人不欢迎殿下回京。
    宋晏储半撑着脑袋,瞧着似在小憩,实则是在沉思。她忽地开口:“孟开鸿那事,可有什么消息?”
    陈玉神思一顿,猛地想到什么,惊道:“殿下是说,今日之事可能同孟开鸿那事有关?”
    宋晏储揉揉脑袋,吩咐道:“有没有关系,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若当真是同那位孟大儒有牵扯……
    想起两年前那件事,陈玉立刻严肃起来,不敢轻以待之,连忙退下。
    等到人都离去,宋晏储才睁开眼睛,轻点着玉质扶手,眸光晦涩。
    方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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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深,四方酒楼的雅间里,烛火轻轻摇曳,光影氤氲在四周,酒气盈盈,色气满满。数位朝廷命官喝得酩酊大醉,面目潮红,一派迷离之色。
    动听的丝竹轻抚耳畔,身姿曼妙的婢女也是身轻如燕,在众位恩客之间来回游走,脸上挂着甜媚的笑,端的是温柔似水,溺人心魂。
    “嗝!刘大人,你可曾听说——嗝!太子回京一事?”身着锦衣大腹便便的方启明一边对着怀中的女子上下其手,一边举起酒杯遥遥示意对面的男人,声音中带着满满的酒意。
    御史大夫刘从青面色通红,闻言摇了摇头:“怎、怎么不知道?”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举杯向皇宫遥遥致意,摇头叹道:“当街杀人,也太、太过嗝、残暴了些!太子离京两年,丝毫未变!”
    “是、是啊。”孙大人搭腔:“想当初,孟大儒无故遭殃。未曾想,两年时间过去,太子竟还是如此滥杀无辜!”
    “有储君若此,国之不幸啊!”一人仰头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仰头悲叹道。
    众位大人又是一阵悲愤感慨,觥筹交错间皆是对太子的批判。
    甜腻腻地缩在他们怀中的女子却是恍若未觉,只笑着可口的珍馐送进他们唇中,任由他们油腻的大手在身上滑动。
    忧国忧民,不外乎是。
    月上中天,寒星繁繁。已是酒足饭饱,□□饱满之际。四方楼内,各大人喝得酩酊大醉,时而指天大发感慨,被自家的下人好声好气地哄着坐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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