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颤,急忙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俏脸一片通红。
看向我的眼神有些闪躲。
我朝她笑了笑,急忙给女孩做盐水法查血型,然后跟白素说道:“关于怎么抽血这个我有跟你们说过,一会儿人来了,你照我说的做就行,现在情况紧急,我没时间去一个个查,你问她们的名字,要是知道血型的就写下来。”
白素点点头,忙着去准备。
很快,刘管教她们就带着人进来,先刺一点血到玻璃瓶里,然后回到外面等着。
几分鐘后,我总算是把女孩的血型给查出来了,很幸运,O型血。
而O型血的人也比较多,每个人轮流抽一点出来,我把这些血送进女孩的身体后,她的脸色终于逐渐恢復过来。
随后我又开始给她缝合伤口,还真是幸运至极,大动脉仅仅是划破一小道口子,要是再深一点,把整条大动脉都割开,凭藉这里的医疗条件,我还真是回天乏术。
包扎好后,我长长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度过危险期了。”
侯队长也跟着松口气:“幸好有你在,要不然她这条命还真是要去阎王爷那报导了,你又帮我一次大忙,谢谢你。”
我不禁有些骄傲起来,要知道我以前可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别的医生怎么能跟我比?我做过的手术就几千场。
她扭过头对着冯管教道:“你现在去查查她为什么要自杀,然后写份报告给我。”
冯管教垂头丧气的道:“是!”
侯队长几人走了没多久,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幽幽醒来,眼睛左右转了两圈,然后落在我身上,羸弱的道:“谢谢你沉医生。”
我轻声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素上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呀?刚才我看到伤口都怕了。”
薑玉洁跟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这里熬一段时间就过去了,千万不要想不开,要不是沉医生在这里,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女孩双眸看着天花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突然开口说道:“沉医生,我能麻烦你件事吗?”
我说道:“你说,只要不是太麻烦就行。”
她一脸哀求的看着我:“你能不能跟侯队长说说,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还没说话,白素就蹦了起来:“胡闹,沉医生又不是这里的狱警,怎么能帮你?而且这事你找沉医生也没用。”
她继续用焦急的眼神看我,语气里带着让人不知道怎么拒绝的哀求:“沉医生,求求你,我真的想给我家人打个电话。”
我摇摇头:“我不是狱警,真帮不上你的忙。”
薑玉洁也跟着道:“你还是不要有这个想法,沉医生真帮不了你,这里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她一脸的哀求和焦急,我心里也动了惻隐之心,可我自己的事情都没搞定,哪里还能管得了别人?
我也只能是同情她和帮她治疗,其他的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她显然还不甘心:“沉医生,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把能给的给你,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愿意给你。”
她边说,边窸窸窣窣的解开衣服扣子,露出那一片雪白。
我瞬间愕然,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她身形轻轻一颤,眼角泛着泪花:“沉医生,我求求你,只要你帮我,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给你做奴为婢。”
我哭笑不得:“我真是帮不上你的忙……白素薑玉洁,你们帮我劝劝她。”
白素和薑玉洁两人上前开始劝她,可是她却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双手抓住我的腿,泪落如雨的继续哀求:“沉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有急事……”
我沉声道:“你求我没用的,我真帮不上你的忙,其实我也是这里的囚犯。”
她眼里闪过绝望,身形轻轻一颤,无力的瘫坐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心里不禁一酸,可我真帮不上她的忙,就算她把身体给我,也依旧没办法去解决。
我让白素和薑玉洁把她扶到病床上去,被我拒绝后,她仿佛没了力气一样,躺在床上双眸空洞无神,那是一种绝望至极才会有的眼神。
看她这样,就算是好了以后,我怕她往后还会找时间自杀,当下便决定对她进行心理辅导。
“你叫什么名字?”我轻声说道:“你这种状况很不好,到时候把身体整垮了,你家人会担心的。”
她眼睛轻轻眨了眨,总算是回过神来,不过语气里还是带着浓浓的绝望:
“我叫王蕊,我说我打了个电话就被判了十年你信吗?”
白素诧异的道:“什么意思?”
王蕊的眼睛里带着泪花:“我真的就是打了个电话,就被法官判了十年,你们能理解那种绝望吗?”
她靠着床头,把她的故事慢慢跟我们道来。
原来,她的一个男性朋友让她帮忙打电话约她闺蜜出来,她也没怀疑,就照那个男人说的,把闺蜜约出来。
可是没想到那个男性朋友想要和闺蜜交男女朋友,闺蜜拒绝后,那个男人就恼羞成怒,不但合伙他人把闺蜜给强J,然后还残忍的杀了她闺蜜。
就这样,那两个男人被判死刑,而王蕊则被判了十年,她在判刑当场就晕了过去。
十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我心里唏嘘不已,虽然明面上看,王蕊这个官司吃得很冤枉,可站在法律的角度却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她把闺蜜约出去,又怎么会吃上官司?
我不禁又想我的故事,我也从来没想到那个老东西居然会那么阴险,居然不断给我下绊子。
可是话说回来,能说我和王蕊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她刚收到男朋友来的信,说她男朋友家里不同意继续等她,于是就和她分手,并且在信里说马上就要结婚,让她在里面好好改造。
在这里面活着,需要一个精神支撑点,倘若这个点一旦倒了,人就会变得崩溃,或许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精神支撑,难怪她会一时想不开。
她跟我说,若是真的能死去也好过在这里面受罪。
而她想要打电话,也是为了那卑微的一丝希望,不愿让这个精神支撑点破灭。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难受,难道我要安慰她那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话来?
白素和薑玉洁两人听完后,也都沉默不语,她们正是二十多岁的花样年华,却触犯了法律,还要这里面来改造。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道:“你还年轻,要努力保持一个向上的心态,争取减刑早日出去,在这里没人疼你,你就要学会疼自己。”
她幽幽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实话,我真是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两个王八蛋,若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进来这里?十年啊,我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我说道:“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出去,你若是就这么死了,真要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一死了之,可留给父母的却是无法修补的伤。”
白素跟着说道:“是啊,你也不要去想那么多,我们都是受了男人的骗,等我们出去了,我们就组团做生意,先开一个小工厂,然后做专案,接着开分厂,接着再找加盟商,再集资,再上市。”
我听白素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哭笑不得,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
不过人活着就是要精神支撑,也需要一个前进的动力,当下也就没有打击她们的激情。
其实,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王蕊轻轻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真的吗?梅姐之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等我出去了,她就给我安排一个好工作,可是我还要坐八年的牢。”
我眼皮一跳,梅凝居然这么跟她说?
看来梅凝拉拢人心还真是挺有一套的。
我好奇的道:“那你瞭解梅姐吗?看你们挺熟的。”
王蕊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没说话。
白素吃吃一笑:“我们的沉医生可是梅姐的男人,要不是梅姐发话,我估计还要再过几年才能尝尝男人是什么味道了。”
王蕊说道:“我也不是很瞭解梅姐,不过她真的很照顾我们,还让我们组团计件工作,工分一起平摊,大家都很有干劲,有不少的姐妹都提前出狱了。”
我知道这里面的工分制,只要每年到达高分就能换来减刑的机会,看不出来,那个社会大姐大一样的梅凝居然还会这么照顾人,要是换成别的大姐大,估计早就把那些工分抢过来了。
正说着,铁门哐当一声就被人打开,我回首一望,顿时心里一喜,梅凝终于来了。
白素她们叁个恭恭敬敬的喊道:“梅姐好。”
梅凝对她们点点头,然后走到王蕊的床前,叹了口气:“王蕊,不要想不开知道吗?哪怕天大的困难,也只是暂时的,熬过去就是彩虹了。”
王蕊银牙咬着嘴唇,轻声说道:“梅姐,我……”
梅凝轻轻抓着她的手,说道:“傻丫头,不管是在哪,都要活出不一样的精彩,心有多大,舞台也就有多大,看你胸这么大,心也应该大点才对。”
“梅姐……”王蕊的脸蛋瞬间通红。
接着,梅凝给我拋过来一个娇媚的眼神,舔了舔嘴唇,忽然道:“我的男人,我来找你示范咬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