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老师,当老师其实就是选择了一条学术的道路, 虽然也是发光发热,但舒月更愿意投身社会大潮流中,到更激烈、更前线的地方为祖国建设出一份力。
她这几年在翻译小组的工作虽然遇到很多困难,但是已经锤炼了出来。她想毕业后自己创立一家出版社, 继续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让英语这个语言工具在改革开放后的几年中,发挥好工具桥梁的关键作用。
“胡教授,我想做出版,专注于外文翻译出版。引进更多国外的先进科学技术、优质文学作品,同时也输出我国的文化。”
胡教授顿了一下, 若有所思道:“看来你是选择了更广阔的天地啊!确实, 咱们国家已经开放了,这就需要经济文化科学各方面流动起来, 要引进、更要输出, 这当中涉及到很多问题, 包括价值观的碰撞,这条路也不好走。”
舒月的想法得到了胡教授的认可,心里高兴,“好的,胡教授, 我希望以后能和咱们系建立战略合作关系。像您说的, 这条路不好走,所以需要得到更多支持。”
胡教授微微颔首:“既然你自己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 到时候具体的你可以找蓬老师聊聊,我们全力支持。如果以后你想回咱们系来,随时欢迎!”
从胡教授办公室出来以后,她又去找了一下蓬修然老师。
蓬修然老师神秘的对她笑了笑,“咱们系主任跟你说了吧?怎么样?以后咱们是不是就要成为同事了?”
她和蓬修然是师生,也算是朋友了,共事几年,合作非常愉快。她摇了摇头,“说了,不过我恐怕不能留下来,可别误人子弟了。”
蓬修然啧啧两声,“别谦虚啊,舒月同学!过分谦虚等于骄傲!”
舒月唇角勾了勾,“没有谦虚。不过我这次来是想说,我这个翻译小组副组长得找人接班了。你觉得有没有合适人选?”
舒月这一级的都面临着毕业,蓬修然想了想,“那就从下一级里找一个,以后每年一换得了。不过,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外文出版社还想让你加入他们呢,他们那也缺人才。”
舒月:“蓬老师,我其实还是想把翻译工作做下去,只不过换一个场地、换一个身份。”
蓬修然一听,有点急了:“怎么?外交部你都不去,不会真想去外文出版社?”
舒月:“不是,我想自己做一家出版社。其实咱们翻译小组很多时候也受到他们的制约,而且他们主要是翻译引进,我还想做中译英的输出呢。到时候我希望咱们能继续合作。”
蓬修然颇感意外,他本以为舒月会像他一样,选择留下来任教,没想到她的野心更宏大。“还挺有野心的你!你的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不过外文出版社可真惨,本来想要你加入他们,没想到你要和他们竞争……哈哈哈”。
舒月的想法,跟他这几年带领翻译小组的感悟不谋而合。
不过他是老师,最感兴趣的还是翻译本身,如果要改变现状,那就需要从多方面入手,要跟国外谈版权、跟□□申请、要出版印刷等等,这些繁杂的事项他并不擅长。
蓬修然了解舒月的能力,丝毫都不怀疑她能不能办好。不过起步总是艰难,如果有什么他能做的,也一定会尽力帮忙。
临近毕业,整个班级里、甚至校园里都笼罩着一种兴奋和伤感两种割裂的情绪。
这个年代毕业包分配工作,一般会按照家庭情况、学习成绩等多方面综合考虑去分配。
关平露因为是京市户口所以优先去了外交部,冉珍珍因为成绩靠前也去了外交部。田国芬则去京市外国语大学当老师,还有一些被分配到商务贸易部等。
冉珍珍和邬利朋谈对象谈了两年多,俩人都是踏实、勤奋型的,学习成绩携手进步,感情比较稳定。
不过邬利朋是学物理的,他打算去米国深造,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舒月看冉珍珍最近总是怏怏不乐,问她:“你俩毕业后是不是要结婚了?”
听到“结婚”这个词,冉珍珍羞得脸颊通红,“没有……”
舒月:“那你们什么打算?”
冉珍珍:“还没有……”
舒月:“那他去米国,你在国内,你们怎么……”
冉珍珍:“他要去米国,是跟我商量过的,我同意了,我不想拖他后腿,我说我会等他的。”
舒月明白了,俩人可能是想等到邬利朋学成归国再说。
舒月觉得,她自己比冉珍珍本人还要担心,她打算不行就推他们一把。这年代的大学生可太纯情了,很多事情、很多话说开了就好了,就是两人都不好意思开口,愣是憋出内伤,两败俱伤。
邬利朋送冉珍珍回了宿舍后,舒月追上去打算跟他聊几句。
邬利朋看舒月追出来,知道她可能有事找他,“你找我?”
舒月敛了敛神色,“嗯。”
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才问他:“我是想问你,你和珍珍毕业后打算怎么办?你就这么一走了之,让她等你学成归国?珍珍现在都二十六了,过几年都三十多了,估计家里会催着结婚的,说不定还要给她找个对象。而且你,去了米国,会不会找个洋妞不回来了?”
舒月一口气说完,邬利朋几次想插话都没插进去。他急于解释:“我之前也想过,不过我试探过关于结婚,感觉她想等我回来以后再说……不过你放心,你说的情况绝对不存在的,我对珍珍是真心的,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会对她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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