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绑着,两只脚还被人死死压住,无法拯救自己。单耀痛苦但仍是摆出一副大少爷的样子,威胁说道:方方,快放手你个一团软ròu,不想活了,竟敢整我再不放手,信不信事后我叫人把你卖到越南jì寨去。
单耀,是我,我不是软ròu。咦,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我是谁,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么?呵呵,我是什么呢,你怎么说我来着,卖ròu的苍蝇。对,我就是那只苍蝇,现在来盯你了。复崎咯咯大笑,声音在空dàng的房间中弥漫开来,显得十分渗人。
那话对于此时的复崎来说,不过几天前的事,可对于单耀,却是六年前的话了。甩人时说过无数恶毒语言,他哪里能条条都记住。
单耀正处于关键时刻,脑子一时供血不足,终是记不起来这人是谁。可他也不愿意落了下风,只能难受地扭着身子保持沉默。
复崎敛笑,望着那张憋红了的俊脸有些发怔。那是他爱的刻骨的人,也是他恨到极致的人。叹口气,声音不自觉少了许多恨意:我是复崎。
是你。单耀惊呼。他狠狠一咬自己的舌头,疼痛让他冷静了不少,马上分析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他冷笑谈判道:你这么不要命的整我,不怕我事后找人做了你,让你那可怜巴巴的儿子变成孤儿更凄惨么?
不怕。复崎言道:即便是我死了,他也不是孤儿,因为你还活着。
什么意思?单耀再次咬舌尖,拉回理智。
因为你是他爸爸。
呵呵。单耀忍着巨大的疼痛大笑:怎么,难道他是你给我生的?所以有两个爸爸。
复崎肯定地说:是,确实是我给你生的。还记得当年我最后一次去你家里找你么,就是想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
拜托,哪怕你说是你老婆生的都比是你生的可信好不好?太搞了你,几年不见,你脑细胞是一点都没发展啊。你怎么不说你为我生了好几个呢?呵呵,男人生孩子,可笑死我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复崎急道:男人生孩子有什么怪的,我还为你自杀,然后重生到了六年后。这世界无奇不有,外星人还常常来地球串门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们都快点,一帮子饭桶。门口传来少年的嗓音,有些尖锐,高声叫道:单总,我带着人来救你了。
单耀大喊:都别进来。一帮子人涌进,只会让恶徒qíng绪更加激动,当然这是官方理由,单耀虽然喜欢光着身子在屋里乱晃,但是他可不愿让一群丑不拉叽的闲杂人等瞧见他将she不she的模样。
你放手,乖乖蹲到墙角去。我不会杀你,顶多揍一顿,这事我就能当没发生过。单耀说道。
8、第八章
复崎因着害怕,手不禁握紧了些,疼的单耀低声呻吟。复崎好几个深呼吸才平稳下qíng绪,说道:我就是放手了,恐怕也没个好下场。
单耀哼了声,默声。确实,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就应该做好被老虎一口吞掉的准备。yù火小了许多,单耀不再那么难受,力气渐渐恢复。
让我把话说完吧。复崎回头想看清那些人有没有进来,门是否关好。谁料他一分神,单耀便抓住机会翻身而起,一脚将复崎踹出老远,撞到墙上悬挂的电视又摔下来,声音巨大,惹得门外的人纷纷跑着推门进来。复崎连叫都来不及,头一痛,便陷入昏迷。
啊方方尖叫。
单耀拉过被子掩盖住自己的身子,抬眼望去,只见墙上的壁挂电视屏幕开了朵花,复崎躺在地上,闭着眼脸色灰白,头部流出许多血来,小蛇似的蔓延拉长。
别叫,两个人把他抬起来,送去医院。离这里不远就有家医院,自己开车送过去只要五分钟,比叫救护车快许多。复崎不能耽搁,失血过多,绝对能要了他的小命。
保安犹豫着要不要抬人,互相看看,皆是不敢出头。
该死。他嫌保镖累赘,不愿意带。今天要是带了自己的保镖来,还能使唤不动人么,不,复崎这王八羔子肯定就进不来了。非夜的保安都是饭桶,无能,居然能让人闯进钻石VIP的房间,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还不快抬出去,扔我车上。新买的车着了血气,真是不吉利。
大半夜,做了专用电梯下去,大门口也不会有什么人。屋里的保安,给非夜的老板说一声,应该不会多嘴。马上去医院,把这个人救活,只要死不了,他身上就不会牵扯到命案。至于之后该怎么解决,那就是钱的问题了。
单耀迅速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非夜的大门,看见保安抬着人刚走到他车子旁。没锁,动作快点。他大步上前,打开前车门。人被往后面一扔,车门关好,他便发动车子,驶上大路。
后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单耀以为是复崎醒了,从后视镜中看,刚要说话,却发现后面多了一个小家伙,同时稚嫩的声音传来:爸爸,你怎么了,爸爸,呜呜,怎么都是血?
他不记得有让人把这个家伙送进来吧。喂,你怎么在我车上?
坏人,我爸爸去找你讲道理,你怎么能把我爸爸打成这个样子?不要使劲地摇晃复崎,叫着:爸爸,你醒醒。
别摇他,再摇死的更快。讲道理能讲到chuáng上去?
手机震动,单耀接起电话:谁,废话少说,开车呢。
我,被扫地出门,今晚在你家过夜。
单耀突然变了主意,回头冷冷扫了那两人一眼。好,跟我玩是吧。老子就跟你玩到底,整你个生不如死。
车头调转方向,街上冷冷清清,将车开到允许的最大时速,十五分钟后赶回了家。打开后车门,冷声对小孩说:你赶紧给我下来,进屋了去。
不要打开另一侧车门跳下去,因为慌张,还摔了一跤。单耀一把抄起复崎,入手却是一怔,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轻?复崎衣服宽松,能看出他脸颊瘦了不少,但没想到会如此轻。
一进门便高声喊:佟和平,快准备救人。
坐在沙发上的佟和平看见单耀抱着一个头部流血的人,身上还有个哭的抽噎的小孩。他一惊,忙指着一楼的客房:快送到chuáng上去。林叔,您给我打下手。
单初小时候特别爱生病,家里便请了位家庭医生,时时守着单初。单耀的爷爷也时常过来小住两日。家里医用的大小设备还准备的挺充分。那间客房便是单耀的爷爷来时住的地方。两个月前医生辞职,设备用具倒是全部没撤走呢。
佟和平先给复崎做初步检查,擦gān净他头后血污,找出伤口。你疯了,这么重的伤不往医院送。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家里只有小初的血型袋,你说怎么办?一边骂,一边快速地帮复崎止血。
他哪个血型的,家里总有跟他一样的吧。现在送医院哪里还来得及。单耀摁下房间的通话仪:所有人马上过来。
先验了几个佣人的,都不是0型血。一直守着chuáng抽噎的不要挽起袖子,把小胳膊递过去:我应该跟爸爸是同一个血型吧。抽我的。
佟和平柔声道:你太小了。然后转头对翘着二郎腿坐着的单耀低吼:我记得你是0型血。不要妄想逃避责任,这人一看就是你打的。
不是吧。单耀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后悔,他分明是要折磨那家伙的呀。我叫外面的保镖进来吧。他们说一定
你他妈别废话,快点,人要是死你家,老爷子明儿就得把你送出国苦修去。
单耀躺在chuáng上,连连叹气。直叹的佟和平都不好意思讥讽他了。看着红色通过半透明的管子平缓地进入伤者的身体,佟和平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他恐怕要在这里守很长时间,便扭头跟眼眨也不眨盯着伤者的小孩说话: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爸爸么?
叔叔救了爸爸,是好人。不要克制住泣意,抽抽鼻子:叔叔好,我叫不要。嗯,他是我爸爸。
你叫什么?能给孩子取这么个怪名字的人不多,佟和平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不要以为自己鼻音太重,便清清楚楚地重复一遍:叔叔,我叫复不要。
佟和平的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他急急沾湿医用毛巾,擦gān净伤者的脸。虽然消瘦许多,也多了不少岁月的雕刻,但佟和平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因为复崎是他接触过的最奇特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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