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散了大半。复崎相信单耀有这份心以及足够的能力去解决这件事qíng。他畏惧单耀,是因为单耀qiáng大,而同样,因为单耀qiáng大,所以他信任单耀可以顺利解决在他看来非常棘手的事qíng。
单耀见复崎的脸色好转了许多,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我想问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和邢辛什么关系?复崎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又褪了个gāngān净净。六年之久,邢辛对那个他的绝对掌控权,以及小宸说过的被打的好几日下不来chuáng,让复崎不得不接受显而易见的事实。
但是
只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最多、最多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我没有跟他做过,相信我,耀。复崎的唇都在颤。他现在还不能被单耀嫌弃,什么都没有准备。
你抓到我的ròu了。单耀视线落在复崎揪着他小臂的手上。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回答?你不是演员么,怎么紧张起来就没有演技了?
耀。复崎仍是抓着单耀的衣服和ròu,他不敢放手,怕放手之后,就什么都会失去。
单耀的手从复崎的背往上移,经过脖子时,复崎抓他的手更紧。勉qiáng自己笑了笑,揉了揉复崎的短发:我知道,我要是说我不在乎这个,你肯定不信,肯定还会心惊胆战地想我会怎么对付你。
所以我说实话吧。我很难受,但,我也没资本跟你计较这个。你回房睡一觉吧,把所有的事qíng都忘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过去的一切都将会彻底成为过去。
67
单耀说的轻巧,复崎却哪里睡得着。最后,单耀无奈,翻过来覆过去里里外外将人吃了几遍,盯着复崎昏睡过去,他才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门一响,复崎就睁开了眼。艰难地穿上睡衣,放轻脚步跟在后面。
单耀的警觉xing很高,若在平时,复崎绝对跟踪不了。但单耀去的是家里的地下室,复崎刚开门就看见单耀往地下室走,他等单耀的身影消失,才拖着酸疼的腰腿迅速跟上。
负一层没声音。复崎果断顺着楼梯下到负二层,左边本是单耀拳室的屋子传出说话的动静。复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一句话没听全,后脑勺传来的冰凉的质感,让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拍戏的时候被用假的顶过。真的家伙,他跟单耀的时候也玩过几次,虽然只是过过手瘾玩乐而已,但那种杀人的东西,摸过一次的感觉永生难忘。
慢慢转过身去。顶在后脑勺的枪口,也渐渐转到他的眉心。眼睛往上瞟了瞟,有个黑乎乎的dòng口,渗人的很。似乎还能闻到从dòng口传来的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两个人瞪着眼瞧他。穿黑西装的男子拿枪对着他,神色冰冷。另一个穿灰夹克羽绒服的男子在看清复崎的脸之后,却皱着眉,轻轻拍掉了黑西装男子的抢,无声地朝复崎低了低头,拉着惊愕的黑西装走开,躲到隐蔽的地方。
复崎大口呼吸,让自己迅速平缓心态。那两个人应该是单耀的保镖,或者杀手也不一定,不过,总归现在不会取他xing命便是。
将耳朵贴门上,继续偷听。
单总,您会客的时间和地点,真是与众不同啊。邢辛的音调,听起来十分不满。自然是要不满的,复崎冷笑,谁大半夜被请到地下室都不会乐呵呵的。
邢辛,六年前退伍,五年前开饭馆,四年前结婚,哼,你还真是丢军人的脸?单耀的语调也好不到哪去。
我怎么丢军人的脸了,再怎么着,我可没做大半夜绑架人违反犯罪的事。
没绑架人?哼,复崎被你囚了六年,你不打算承认?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把你弄过来,不是想bī你承认什么,也不是想从你手里拿到照片,而是单耀停顿,复崎心里一突,几乎快要趴到门上。
邢辛的闷哼声。之后是单耀戏谑却掩饰不住愤怒的声音:想打你一顿出气而已。一阵拳脚打在ròu体上的声音以及邢辛发闷的呻吟。
好一会,里面才趋于平静。复崎听不到声音心里焦急,踮着脚努力地往门板上凑。单耀放轻脚步,戒备走过去,一开门看见是复崎,全身的冷气马上收的gān净。复崎失去门的支撑,歪着身子向他这边倒,被轻柔的接在怀里。
大半夜不睡瞎晃dàng什么?皱眉责备,用身体将屋内qíng景全部遮挡。
复崎从单耀怀里挣扎站起,他没单耀个子高,也没单耀身板壮,完全看不到屋里的qíng景。踮脚向上张望,无果,弯下身子试图从闪耀胳膊的间隙往里瞧。
单耀一把将人拎正:别看了。胆子小就别凑热闹。几年前不就当着他的面打过几次人,也或许要过谁的命,就让他整日怀疑自己会对他做这做那的。那些事qíng单耀早就记不大清楚了,而且已经完完全全洗手不gān。
他可不想复崎看着今日这一幕,会更加惧怕他。
你是不是把他弄过来了?复崎抓着单耀的手都在抖,出口的内容却让单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要为他的执拗感到心痛。给我抢,让我杀了他。
复崎几乎是赖在单耀身上,被拖进屋子的。单耀打开抽屉,拿出一把他平时练习的抢,递给复崎。
复崎根本握不住,死咬着唇冲着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邢辛瞄准。单耀看着复崎灰白的脸色,叹口气,握住冰凉颤抖的手,往上带带,瞄准目标。
啪啪啪
死了没?复崎闭着眼问。
死了,咱们出去吧。连拖带劝的将人哄出去。单耀扭头狠狠瞪了一眼,门外守着的保镖。到了楼梯口,复崎腿软,怎么也抬不起脚来。
我抱你。不等复崎回答,单耀就已经将人抱起。
伤到负一层的时候,复崎突然睁开眼,几个深呼吸后,说道:那不是真枪对吧?他听着声音不对。
单耀点头。
复崎无声的哭起来。
回到房间,将人放好,单耀到洗手间弄了个热毛巾,给复崎擦擦脸上的泪痕,碰到嘴上的伤口时,动作轻缓到不能再轻。
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真杀人,咱们也得把枪口端准了。单耀捏住复崎的鼻子,不让他继续抹泪。
复崎哽咽: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有点。单耀放手,把毛巾丢在地上。
我也觉得自己没用,我想让自己变得厉害点,至少能像个普通的爸爸一样。我妈从小就骂我胆小,以前那些小伙伴打我欺负我,我打回去,他们的爸爸会找过来扇我耳光。可是我妈不会帮我出气,她会扯着我的耳朵,告诉我自己打回去。可我不敢,我从小就窝囊。
一颗泪珠滚落到单耀的手心去,烫的他的心脏生疼。你都没跟我说过这些,六年前也没说。
六年前忙着怎么走进单耀的世界,哪有时间回顾从前。六年后,还有跟单耀说的必要么?复崎侧过头,丢给单耀半个后脑。
门被刻意放轻地敲响。穿着灰夹克羽绒服的大番薯得到应声后开门进来,将厚厚的文件袋恭敬地拿给单耀。店面找了三遍,老家也找了两遍。他老婆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全部的证据了。
大番薯走后,单耀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在chuáng上。是上百张的照片和一张存储卡。照片上,有穿着平常衣服的佟和平,有浑身似水洗过的复崎,也有两个刚出生的小不点。拍摄的角度都一样,质量也不大好,应该是在类似于窗口的地方偷拍的。
单耀眉心动了动,哑着声音到:你不是没用的人。
复崎沉浸在照片里的世界难以拔出,听到单耀忽然说话,没听清楚,却本能的向那边看了一眼。
这个世界上最痛的事,怕就是男人生孩子了。你敢生下一对双胞胎,就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人。单耀使劲抽抽鼻子,他什么时候也爱哭了?你不是懦弱,只是很多事qíng看的淡,觉得躲避便可以。不过,若是什么事qíng触到了你的底线,你的xing子才真叫人头疼。
复崎今天的思考能力比较低,迷糊地问:骂我呢?
夸你呢。单耀勾勾嘴角,问:现在放心了吧?所有证据都在你手上,大番薯做事gān净利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那?邢辛呢?
不必复崎说出口,单耀已经明白过来。自然得远远地处理走,我保证他一辈子威胁不到你和两个孩子,并且我会留他一条命。别那么吃惊,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杀人恶魔啊?
复崎无力地摇头。相比较六年前,单耀手上却是gān净了许多。自打他住到单家,还没见单耀跟谁动过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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