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雪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是你?”
她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
谢为笑容加深,凝视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说:“就是我。”
“之前的司机师傅呢?”
“我和温馥商量让我来,之前的师傅给他放假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为神情立即委屈下来:“我想你啊。”
云昭雪:“……”
他的眼睛胶在她脸上,一刻也离不开:“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着,再这样下去我非死不可,为了活下去,只好想尽办法了,大约温馥也看我半死不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就帮我了。”
云昭雪:“……”
他倒还是老样子,说情话脸不红气不喘的,云昭雪却听得额角跳动。
谢为看她的眼神放肆而露骨,经过那一晚之后,终究还是有了一些变化,谢为那种缠绵温柔的眼神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云昭雪想把他脸转开,忘记自己手里正握着防狼电棒,那电棒杵到谢为身上,他立即被电得浑身抽搐,头发丝根根倒竖,整颗头都像刺猬。
“昭……昭昭……”
他被电得结巴。
云昭雪连忙把电棒扔开,谢为身体一松,嘴里冒白烟,竟还是深情的看着她:“见你一面,被电也值了。”
颇有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气魄。
云昭雪:“………”
她觉得谢为有时候真的缺根筋。
像个傻缺。
“还能动吗?”
谢为顶着一头被电得像杀马特一样的发型点头。
“那开车。”
“你让我跟你一起去?”他眼眸闪烁着惊喜。
云昭雪望着他惨不忍睹的发型,嫌弃的嗯了声。
谢为就很高兴。
多大的人了,跟个小学鸡似的。
云昭雪在心里吐槽一句,让他好好开车。
谢为啃着云昭雪给他的面包开车,他平时不吃这玩意儿,但云昭雪给的,他吃得津津有味。往后视镜看一眼,她闭上眼睛睡过去了,谢为很平稳的开着车,不像刚才那样颠着她了。
其实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听到云昭雪那样的话,开车才被影响到的。
谢为就这么毫无怨言的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到尸体现场的时候,头发还没恢复原样。
云昭雪买的防狼电棒是功能最强的类型,他被电到,应该是很不舒服才对,却还像打鸡血似的开这么久的车,唯一垫肚子的东西只有她给的小面包,现在看着她还笑得很欢喜,云昭雪忽然有点不是滋味,把自己带来的便当塞到他手里。
谢为茫然的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有些惊讶,一瞬间,这一周来的相思折磨都有了慰籍,就算再怎么被折腾都觉得值。
他几乎是虔诚的把这个便当收起来,自己舍不得吃,他要给云昭雪留着。
云昭雪去看尸体,跟现场的负责人交接,谢为就在旁边等她,云昭雪偶尔往他那里看一眼,总能对视上他温柔的目光,谢为每次都在她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像个傻子。
云昭雪忽略着心里异样的感觉。
交接结束,她往回走,谢为迎上去:“结束了?”
“嗯。”云昭雪看他手里的便当:“怎么不吃?”
“给你留着,我不饿。”
云昭雪说:“我还有,我出来不会只带一份。”
“去那边吃吧。”她率先走过去,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拿出自己那份便当。
干他们这行是一定会吃些苦头的,这么多年云昭雪都习惯了,打开食盒就低头吃起来,谢为看她这样却有些心疼。
云昭雪的家世只需要留心打听,并不是什么秘密,是东洲名副其实的豪门,她还是家中排行最小的妹妹,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没想到却干了这种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
“你怎么了?”
云昭雪疑惑的看着他:“是不是不习惯在这里吃饭?将就一下吧,尸体在车上呢,我觉得你会更不习惯。”
她在担心他?
谢为自动把这归为是云昭雪对他的关心,心情愉悦,笑着朝她走去,坐到她身边,把自己食盒里的菜夹到她碗里,几乎只给自己留一些白米饭。
云昭雪本想阻拦,却听他问:“为什么做法医这行?”
“那你呢,为什么做律师?”据他所知谢为家世很好,跟他一般年纪的富二代都在创业,他不去干那些烧钱的工作,为什么会来做律师?
谢为漫不经心说:“高考后填报志愿,随便选的。”
云昭雪:“……”
“从前不觉得律师有什么好,只当是打发时间。不过……”他笑了声,看着云昭雪精致的侧脸,缓缓的低声道:“现在却觉得做律师很好,因为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云昭雪的筷子一顿。
“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做法医了吧。”
云昭雪嗯了声,声音没什么波澜:“其实没什么,就是在快高考的时候,大家讨论未来想做什么,有的想做医生,有人想做老师,有人想当明星,有人想做摄影师。”
“我却忽然想到法医这两个字,冥冥之中像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
“不怕苦,不怕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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