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若不是知道今日是你来,我哪里敢这般乱穿一气?”女子轻笑一声,“你今日怎么来的这般迟?”
“朕总得把事情处理完才能出宫。”康熙摇了摇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抱怨了一句,“朕每天忙得头晕脑胀的,都快疯了!还是你过得舒服多了。”
“那是,”她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离康熙中间还差着一个人的距离,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没人管的地方好歹还能过上一段舒服时间,只是都没有电视机电脑,除了翻那些书也没有其他事情好做了。”
“你也够悠闲的了,朕让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博尔济吉特·布顺达。”
博尔济吉特·布顺达,昔日的博尔济吉特庶妃,以慧妃之名被葬入景陵之中。
但是她的真人现在还坐在这里,被葬入景陵中的只是一个死刑犯。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喊我另外一个名字董含双就行了。”董含双抿着嘴角,仿佛被刺激到一样,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严肃的盯着康熙。
博尔济吉特·布顺达,这个名字让她一想起来就彻骨寒冷,恨不得将那一段往事封藏在记忆深处,永远都不揭露出来。
“……太后很想你。”康熙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不免叹道,“她在你‘死后’老了许多,这些年几乎足不出户的度日。”
董含双紧紧抓着沙发上的抱枕用力的揉捏了两下——想到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甚至比前一世的母亲对她要温柔的女人。她就像是被刀一下一下的戳着,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她眼底飘过的不知是怨是艾,是喜是悲。深吸了一口气,董含双僵着脸慢慢说:“……我出宫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就当我死了就行了——算了!别提这些事儿了,咱们先来说正事吧!”
康熙注视了她一会,见她神色间完全没有和缓的打算,默默的叹了一声然后扬起笑脸:“你找朕是什么事?”
董含双起身走到长桌旁,叉着腰无奈的望着桌面堆放着各种文件:“我整天没事找你做什么?你坐在沙发上等着,我现在就把要交代的东西给你翻出来——”
埋头整理着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一面董含双不免愤愤然的抱怨着:“我当年还真是被你给骗了,什么出宫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什么只要帮你做点小事,天南地北都随便你——你当年说的容易,可这事又是哪里这么轻松就能做起来的,都这些年了,除了完成任务以外我就没去过远的地方!”
康熙也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摆弄着桌上的壁玉茶壶,笑眯眯的泡了两杯茶。他端着茶水瞧了一会,突然开口道:“说起来……”
“什么?”
“你下回能不能问你那个系统要点咖啡苗?朕都已经好多年没喝到咖啡过——老实说朕压根不喜欢喝茶!”康熙咂咂嘴,双眼亮晶晶的望着董含双。
“……行了,我知道了,下回有任务的时候我咨询下系统,有咖啡苗就给你带两株。”董含双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和什么,亏自己又以为他要讲什么大道理!
“最好稍微大点的,像橡胶树,要不是你后来得了个植物专用的药水,我们得等多少年才能等它长大?”
“我知道,那不是没有经验嘛!”董含双抓狂的抓了抓头发,然后拿起桌上刚刚理出来的两叠子文件,一叠是被蜜蜡火漆仔细封好的密信,另一叠则是奏折或是乱七八糟的已经被拆封的信件甩了甩。
“看看这些——左手这些的是今晚上交到你御案上的密信,右手的则是我直接使人去处理的事情。”
康熙点了点头——抱着茶盏正慢斯条理地品茶,疑惑不解看着董含双:“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问题可大了。”董含双摇了摇头,面色有些严峻,“我手下人从各地发回的报信里——就是这些被拆封的。其中山西吉县的人连发了四五条信件求助,依照他们的判断,怕是黄河的堤坝等不到汛期就要垮了!”
“山西吉县?这不可能!”听了地名,康熙就勃然变色——那里可是黄河年年决堤的地方,所以水泥制造出来以后朕第一个让人加固的就是此地。
康熙想了又想无论派去的人选或是最终的汇报没有任何的问题,最终还是肯定的开口:“你可能不清楚,水泥之物造成来三年之久。
起先用在江苏浙江等地试验,而后才挪到山西等地,尤其是山西吉县,可是今年年初才进行修复,到如今堪堪过了三个月,怎么可能会决堤?”
“因为他们不懂啊……”董含双面色严肃,“我们早有预见,是因为我们知道水泥的牢固程度,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推广。
可是,官员们如何知道?若是真出了问题,他们以这些来让那些老百姓阻止水泥加固那该如何是好?这些个眼睛钻到钱眼子里的官员舍不得这条发财之道!治理可不是光加固堤坝就可以了,挖河道引水……”
康熙的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官员们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那些不懂事的民众随意挖掘两条浅浅的沟渠就可以敷衍朕!等到洪水泛滥,错的可都是这些收了钱不做事的人,和他们又有何关系?”
“就是如此。”董含双肯定的点了点头。望着康熙的眉目逐渐凝重,她突然地笑了一声:“不过我有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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