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她们两人也在这承乾宫里,只怕出了什么问题,也会受池鱼之殃。不过,面对佟贵妃的厉声,她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沉默片刻,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齐齐蹲福:“臣妾谨听贵主子吩咐。”
佟贵妃凉凉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哪里还不知道她们心里想着万一出点事,就把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
可惜自从純贵人和乌雅常在在自己宫中怀孕,这责任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
佟贵妃将满嘴的苦涩吞进肚子里,对着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的肖御医吩咐道:“肖太医,本宫允许你进入产房一观,危机时刻可以破腹取子。”
“……臣遵命!”肖太医苦笑一声,时也命也,谁让今日偏偏轮到他值班。
随着肖太医走进产房,除了产房里似有似无的呻吟声,整个后院变得越发安静,所有的宫人那是大气不敢出,只求里面的龙嗣不要有任何问题,能让这件事风轻云淡的过去。
佟贵妃心里有淡淡的后悔,可是事已至此,純贵人定然是留不得的了。
她垂着首长叹了口气,才记起另一件事:“純贵人摔倒的时候,在旁边伺候的宫人可都管住了?”
“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将人都关在一起,等事情一了就可以处置。”
“让伺候乌雅常在的人注意些,千万不要再出事儿!”
“是!”
佟贵妃纤长的睫毛微垂,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心中慢慢的祈祷希望純贵人的孩子能够健康无恙。
过了一盏茶,产房里突然传出一声穿破天际的尖叫,紧接着叮呤咣啷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最后是密匝的脚步声。几个宫女嬷嬷哭叫着冲出产房大门,踉踉跄跄的摔倒一地,连滚带爬的呼喊大叫着:“不好了!贵主子!不好了!”
“这又是什么事——?”
佟贵妃没办法想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发生,面容极其阴沉的盯着地上趴伏着的宫人们。
为首的嬷嬷嘴唇蠕动着,却是环视周围其他人,恐惧的不敢说出一句话,随即将额头紧紧贴着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奴婢,奴婢,奴婢不怕死……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求主子让这里的宫人们退出去吧。”
佟贵妃、惠妃和宜妃顿时愣在当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的升到头顶!佟贵妃只觉得浑身一软,丝毫力气都没了,只能傻乎乎的瘫在椅子上,许久才颤着声吩咐院子里除了庞嬷嬷外其他伺候的宫人退下。
这一回,她也没有心思要硬留下惠妃和宜妃了!
惠妃和宜妃站在门口,却是觉得心冰冷冰冷的,两人都不敢离开,只好在承乾宫外,又是焦急又是害怕的盯着里头。
而在院子里,佟贵妃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襁褓里的婴孩,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即晕厥了过去!
“贵主子!”
“贵妃娘娘?”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庞嬷嬷惊呼一声快人一步趴在下方垫住佟贵妃,几人小心翼翼的将佟贵妃扶起,却是没有人敢把守在外面的惠妃和宜妃叫进来。
庞嬷嬷一咬牙,重重的掐在佟贵妃的人中上,佟贵妃悠悠醒转,一脸麻木的望着院子里那方方正正的一块天空,声音沙哑而打着颤:“这事,本宫会向皇上说明请罪,你们,你们……”
她垂首,鼻尖一酸却是斩钉截铁的道:“自缢吧,本宫保证这件事不会累及你们的家人。”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康熙将从宫中送来的信件摔在桌上,他手指微微颤抖,强行压抑着怒火,愤怒的盯着下面跪着的传信暗卫。
“奴才该死!”两名暗卫单膝跪地,垂首低声回话。
“该死——该死!”康熙站起身,重重一脚踹翻旁边的矮桌,脸上的恼怒已是无法控制住。
畸形儿!出生一个时辰不到就断了气,还是御医剖腹才勉强取出,母子双亡!一个个消息让康熙面目狰狞,偏偏选了在自己改革科举的时候——若是!
他眼中凶光一闪,瞬间下了命令:“这事情,朕不喜欢宫外有任何的传闻。”
“奴才明白!”两名暗卫垂首沉声回答。
“现在告诉朕,你们调查出什么结果?”
“皇上,”天枢有些迟疑,“这件事目前没有调查出任何的问题,看,看起来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
“回禀皇上,純贵人上一回在圣寿节上查出孕事后,身边的奴婢都被调换成太皇太后的人,从做事到照料无一不周全,所以之前调走暗卫的时候純贵人的暗卫也被一并调走。
若是一定要说疑点,那就是从六月下旬起純贵人突然发胖得厉害,因着怀孕,太医不能开药只叮嘱了让多运动和少食,可就是一天比一天胖。”天枢沉声道。
“吃食呢?”
“回皇上,此事一出,奴才们就立刻使人查封了所有的吃食用物。純贵人和其他宫妃吃的均无差别,也没有中毒的情况。”这才是天枢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们当时可是动用了太医院的数名太医,仔细反复交叉检查过純贵人和乌雅常在的食物,绝无可能有毒药而不知的情况。
可就在同样的吃食情况下,乌雅常在是身材纤细,除了孕肚外依旧唯美动人,而純贵人则身量大了两三号,几个月以来光衣服就改了三四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