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乌雅常在宫里的人,佟贵妃甚至严令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这也导致几乎没有宫人出现在这附近。
不过佟贵妃的好意,却压根不被乌雅常在看在眼中,就连乌雅常在身边的宫人们也是心存芥蒂——小花园正面对着的偏殿就是昔日純贵人的住所,斜对面就是純贵人前不久去世的产房,这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吉利。
这个昔日十分热闹的偏殿,现在已经渺无人烟,还未过多久就已经浮起一层灰尘。里头的宫人当日就被直接赐死,极少数撕心裂肺想跑出去的也被硬生生的灌下药,搬出去的尸首数量让人到现在想起来都是胆战心惊。
純贵人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消失在后宫里,再一次告诉乌雅常在后宫的胜者为王。
純贵人,真是可惜了——要知道自己还是想给她一条活路。純贵人啊純贵人,要诅咒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可不是本宫下的手哦。
乌雅常在嘴角勾起一缕淡淡的笑容,懒洋洋的挺着大肚起身,慢悠悠的起身带着宫人一路走回自己的宫室。她贪婪的看了看承乾宫的前殿——那里才是她真真正正想要的地方!
再过两天的颁金节,就是让她一跃成后宫欣羡对象的最佳场合——乌雅常在心中仔细的盘算着。一张雪白的俏脸带笑,声音柔软吩咐着宫人们在外间守着,只有两名贴身的,常年伺候乌雅常在的宫女跟着她一同进了内殿。
这些被留在外间的宫人们早已习惯,仅有一个扎了双丫髻,面容清秀的小宫女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三人的背影。
“冬儿,冬儿!”旁边的宫女推了她两把无奈的喊道,“你发什么呆?赶紧的乘着出去休息一会!”
一边走着她一边还絮絮叨叨着:“安排到这里来,你可是走了大运了!咱们家小主可是真真切切温柔和善的人儿,要去别的小主哪里,想偷懒只怕是要被打断腿了喽!”
“好!”名叫冬儿的宫女笑嘻嘻的露出一个天真又懵懂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跟在后头就一溜烟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她似乎随意的舞动着手指,一名洒扫太监垂了垂眼帘抿着嘴立马就扭头走开了。
乌雅常在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康熙重点盯梢的对象,所有的打算和计划都被写在密信中。
仅仅在一个时辰以后就被送至康熙的御案之上——康熙只翻了一两页,便已是面色铁青,一把将密信重重甩在地上:“好!好一个乌雅氏——竟然是连皇子的性命也在你们掌握之中!?”
在乌雅常在的眼里,阿哥的生生死死居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康熙的脸色阴晴不定,喘了半天粗气,半响才慢慢平息下来,到最后他冷冷的一声嗤笑:“好,真是好啊——!”
立在身侧的梁九功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头深深垂下不敢给予任何的回复。
乌雅常在的打算就是从舒嫔身上下手。
舒嫔自从生下六阿哥,就被挪去永和宫。本来就是佟贵妃借腹求子推出来的人选,等到离开承乾宫很快就被康熙抛在脑外。
加上舒嫔的父亲只是个多年没有升迁且年岁已大,快要乞休的五品郎中,家中也没有什么能干的兄弟,前朝无人,后宫无宠,掌有宫权和皇上宠爱的佟贵妃又对她厌恶至极。
这两年,看碟子下菜的宫人们也越发不把舒嫔放在眼中,她在宫中处境着实窘迫艰难。
既然如此,舒嫔的目光很快就投向惠妃——与她一样几乎无宠的惠妃,却凭借着三阿哥,在宫中的地位稳若磐石!
舒嫔有意带走六阿哥,乌雅常在有心借着佟贵妃能得到更高的位置,两人一拍即合,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舒嫔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引狼入室罢了!
乌雅常在要的可不是六阿哥被送回舒嫔这个结果。
康熙眼中凶光一闪,冷笑数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乌雅常在不知道,她这一胎能不能够活着生下来还是个问题。
可一想到这里,太皇太后的话语又涌上康熙心头——純贵人已经没了,若是乌雅常在出个意外,只怕那风言风语再也挡不住。
可……若是如此就让乌雅常在这样恶毒的妇人留在后宫,让康熙只觉得寝食不安!
“天枢,人手准备好没有?”
“皇上放心!奴才都一应准备俱全,绝对不会让六阿哥伤了半根汗毛!”
康熙重重一点头,轻描淡写的吩咐:“既然乌雅常在如此看淡人命,那朕就赏她一枚药吧。”
天枢低头应是,又从怀中掏出第二本册子:“皇上,这是奴才整理的关于純贵人身边人调查的事情。”
“嗯,仔细说说?”康熙一边示意梁九功将奏折递上来,一边回到原位上坐下,叩击着御案发问。
“是,皇上,之前奴才曾说明的純贵人的弟弟,在純贵人母子双亡的事被传出去后就直接被钮钴禄府赶了出去。其父日常生活均无变化,其母曾去京郊外的寺庙上香,奴才使人问过里面的和尚,高夫人此行乃是为了给純贵人竖牌位。”
康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提起这个总是有原因的?”
“……奴才的下属从和尚内得到一个消息,半年前高夫人曾从一名在寺庙里烧香求子的夫人频频见面,拿了不少药方,其中一个药方和上一回查出来被替换的药包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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