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县令叹气。别看那天他在柳大人面前还很有底气的, 可实际上, 他并不是那么有底气的:“我也没有办法, 上面要动秦放,我能拒绝的了吗?不过好在他们的目的不是真的要动秦放。上面的说了,对秦放客气一些, 这个案子拖上几个月再还秦放清白。”
这师爷就不明白了:“上面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县令道:“我哪里知道?你去准备准备,明天本官亲自去将军府, 请秦将军来给这件事一个说法。”虽然秦放的品级比他高,但是他是来旺县的父母官, 他有权请秦放配合调查的。
程县令不知道上面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京城里有人知道。
魏府
魏宏坐在厨房里,对面是脸色铁青的魏霆。
魏宏的面色也不好, 这是儿子第一次对他大吼大叫。但是,这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儿子,魏家未来的当家, 心不够狠可不行。“魏霆, 这件事已经做了,你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魏霆很失望,杨府这件事他清楚的明明白白, 可是他没有阻止,立场不同,他也知道父亲的无奈,可现在他们魏家已经背靠皇上了,成了皇上的心腹了,他父亲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魏霆:“父亲,秦放是杜侍郎的学生,当日在御书房,是皇上亲口说的,让杜侍郎收秦放为学生,可见皇上对秦放的看重,你让程县令动秦放,你这是打皇上的脸,打杜侍郎的脸吗?因为杨府的事情,我们魏家在京城虽然还是一流世家,可实际上地位非常的尴尬,如果秦放的事情被杜侍郎知道了,才朝堂上,杜侍郎不会罢休的。”
魏霆哼了声:“一个学生而已,杜科能这么看重?”
“父亲……”魏霆是亲眼见证过杜科和杜侍郎的相处的,他从来没有见过严谨到不思一苟的杜侍郎,能那样对秦放微笑。便是儿子,也不过如此了。“这不仅仅是学生的问题,这秦放是皇上给杜侍郎的学生,您一想是个有分寸的人,为什么这次的事情如此不分轻重?莫不是因为冰云乡君拒绝了成为魏府义女的那件事?”
魏宏道:“那点事情值得老夫动杜科的学生吗?你放心,秦放不会怎样,事后会还他清白的,杜科和皇上看重的人,老夫不会动,不过是因为想要让秦放出点事,挪动挪动位置,云襄县这个地方他不能待着。等他被罢了官,自然会还他清白,到时候他还能当官,只不过不在云襄县而已。”
魏霆眯起眼,聪明如他,马上想到了一件事:“不是冲着秦放去的,而是冲着秦放的官位去的,可云襄县的守城将军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一个穷乡僻野的地方,现在最有价值的也不过是因为秦家成了皇粮加盟商。可仅仅因为这件事,不至于让你动杜科和皇上看重的人,也不是因为冰云乡君这件事,那么……云襄县最大的秘密,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矿石了……”说到这里,魏霆睁大了眼睛,“父亲,您是因为火药?!”虽然是询问,可魏霆的声音却斩钉截铁。
魏宏看着长子,长子很出色,比二子出色不知道多少。所以他的有些决定会告诉长子,却不会告诉二子。然而这一刻,他有些后悔长子长得太聪明了。
从父亲的眼神中,魏霆知道自己猜中了。同时,一股更可怕的怀疑徘徊在他的心口,他猛地站起,来到魏宏面前:“父亲,火药的事情知道的人有限,矿石和火药如今是秦放管着,等同于掌握在皇上手中,外人哪怕知道硝石和硫磺,知道矿石,可也不知道皇上的火药计划,而且,火药在皇上的手中,是国之根本所在,这才是最有利的。
你却要动秦放,为了火药,说明你不希望火药掌握在皇上的手中。父亲……儿子有个大胆的猜测,您如果不是叛国了,那就是站队了,你站队了哪个皇子?皇子家族知道了火药的事情,想要秦放那云襄县守备的官职,是不是?但是因为杜科,所以他们才不会真的动秦放是不是?”
“闭嘴。”魏宏大吼一声。
魏霆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在硝石制冰的事情公开后,众人都以为我带着工部的人去云襄县,是为了采矿的,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是因为火药事件才去的。我回来了,带回了火药研究成功的消息,您也是知道的。所以,真的是因为火药,真的是因为你站队了皇子家族?父亲,您好糊涂。皇上还不到三十,他掌权的时间还很长,您……”
魏霆闭上眼:“你知道什么?你也知道魏家现在的情况。当年,皇上还没有登基,还是元王的时候,我虽然是他的心腹,但是却不受他看中,他最看中的就是杜科。后来夺嫡开始,元王和杨太傅派系斗的厉害。我向元王提出,让魏勿和杨家女儿联姻,借此来套取杨太傅派系的计划,元王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可是我知道,他没有反对,就是答应的意思。
可是魏霆,当年为父是做了两面计划的,如果杨太傅派系成功,那么凭借魏勿和杨家女儿的关系,我们魏家也不会差。后来我见杨太傅派系不是元王的对手,才把杨太傅派系的计划告诉元王。我原来以为,用这件事,皇上会看重我的,可哪里知道,皇上最看中的还是杜科。”
魏霆不同意:“可皇上让我参与了火药计划,这还不足以证明他对我们魏家的看中吗?父亲,您站队的是哪位皇子?让儿子来猜猜……是皇贵妃吧?虽然皇上没有封她为后,但是谁不知道朝中大臣最看好的是皇长子?而且,皇贵妃原本就是继王妃,大皇子原本也是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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