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吃,不必急着教我。”苏好意忙说。
“不妨不妨,两不耽误,”老夫子还真一边吃一边就讲了起来:“你可知人身五脏?”
“这个知道是心肝脾肺肾。”苏好意答。
“就是了,”老夫子点头:“你可知这世间五行?”
“可是金木水火土吗?”苏好意问。
“然也然也,”老夫子摇头晃脑:“人体五脏对应五行,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这说法你可听说过?”
“还不曾,弟子不过刚刚入门而已。”苏好意如实交代。
“五脏不但对应五行,还与五色相属,与五味相关。”老夫子说话间已经将一只鸡腿吃了个干净:“这心属火便应红色,肝属木应青色,脾属土应黄色,肺属金应白色,肾属水应黑色。五色入五脏,兼带五味,心喜苦,肝喜酸,脾喜甘,肺喜辛,肾喜咸。既要才不要只单纯记他的名字,更要食其味。变其色方可知其性。这样可比死记硬背要快多了,且记得也牢固。”
“夫子说的我大致懂了,可书上只是图画文字,没办法尝其味辨其色呀。”苏好意苦恼。
“笨!”老夫子一鸡腿敲在苏好意的头上:“难道你能看到的只有书吗?”
一句话点醒了苏好意,笑道:“是我蠢了,我大可到药材库去看。”
“还算脑袋转的快,”老夫子将手撤回继续啃鸡腿:“除此之外,你每天要看十到二十张小方。看它究竟是针对哪种病症,都用了哪些药物,谁为君谁为臣,慢慢的就摸索上门道去了。”
“弟子受教了,回去就照着做。”苏好意笑了。
“我已经许多年不带弟子了,”老夫子说着灌了一口酒:“和你算是有缘,索性就倾囊相授吧!总不能把这东西也带到棺材里去。”
“夫子为何不著书立说?”苏好意不解:“您便是口述,叫人记录下来也好啊。”
“我早就立志不写书,”老夫子仰头一笑:“便是我的书写出来也未必有几个人看得下去。”
“这是为什么?”苏好意更疑惑了。
“他们选进来的人往往一个比一个死板,做什么都要一板一眼,真是叫人不耐烦!”老夫子冷笑:“我才不要把我的学问技艺传授给那些蠢货!前些年倒是有一个姓司马的小子还不错,可惜他已经拜了师,我也只好不提。”
苏好意知道他说的就是司马兰台,心里忍不住美滋滋的,但想到自己不禁有些泄气:“夫子啊,我可跟兰台公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要教授我,只怕我将来会给你丢脸。”
“不会不会,”老夫子把头摇过来又摇过去:“你比他们有人滋味多了,不会辜负我的。”
第265章 有约不赴费思量
苏好意按照老夫子教的法子试验了几次,果然很好用。
花芽还夸奖她进步神速,其实也不过是略微提升了一些,和其他师兄弟的差距依旧很大。
这天下了晚课,苏好意在思源堂吃过饭,一个人回到了青芜院。
院子里的藤萝香草在暮色中泛着清香,余晖落在上面,镀了一层金光。
苏好意随手摘了一片叶子,她见司马兰台有时会在书页里夹花瓣或树叶当做书签,即便干枯了也很好看。
苏好意进了门,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
“这是谁送来的?”苏好意纳闷:“信皮上还没写字。”
打开看时,上面只有三个字“后山见”,落款是孙康。
这些天,孙康被众人孤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苏好意记得刚刚在思源堂吃饭的时候并没见到他,不过孙康每次都会在众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去吃饭,所以没见到他也正常。
看来他应该是先绕到这里送信来了,苏好意暗想。
不知孙康叫自己是要做什么,苏好意想着多半是要和解,否则又何必约自己见面呢?毕竟上次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在苏好意看来,孙康主动和自己联络不失为一件好事,总是这么僵着终归让人不大舒服。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是我开的头,还是由我了结吧!”苏好意叹气。
这时天色虽然暗了,但苏好意熟悉后山的路径,因此连灯笼也没提就去了。
她心里有个打算,想着孙康多半是要带灯笼的。一会儿到那里,两个人和解,孙康也许面子上多少会下不来,自己便可以拿没打灯笼看不清路为理由,和孙康一起走回来。
这一路上再说上几句话,彼此的隔阂也就消泯的差不多了。
苏好意不是个记仇的人,何况他们之间本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虫鸣声声,反而将后山衬得更加幽静。
苏好意踽踽独行,朦胧夜色中的仙源山依旧美得让人惊叹。
如今这里的松鸡也知道怕人了,远远见了人就躲,苏好意自言自语道:“阿弥陀佛,造孽啊造孽!”
苏好意觉得孙康约自己的后山来,必定要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好让自己找到他。可是一路走来并没看见哪里有人。
她只好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远处树枝的掩映下,似乎有人一闪而过。
“是孙师兄吗?”苏好意朝那边喊了两声。
那身影却消失不见,也并没有人回答她。
“奇怪,孙师兄约我来,他应该早到了才对呀!”苏好意站在那里东张西望:“难不成他给我留了信之后又去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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