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意往水里一看,果然见水中凸起的石头边卡着一只鸟窝,里头有两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
应该是刚刚孵出来没多久,身上的秃秃的。
“那大鸟应该是捕食去了,回来不知怎么急呢,”苏好意道:“姐姐别下水了,我下去吧。”
“那就多谢你了。”王冬儿感激地一笑,这两天正是她的小日子,她本来就有些犹豫的。
苏好意脱了鞋袜,慢慢地走下水去。
溪水不深,连膝盖都不到,不过多少有些凉,水流也蛮急的。
苏好意将那鸟窝拿在手上,平平地端稳了,刚要回身,就听王冬儿叫了一声“兰台师兄”。
苏好意回过头来,司马兰台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岸边。
苏好意同他平平静静地打了声招呼,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
王冬儿也知道苏好意从青芜院搬出去了,可她并不知道苏好意和司马兰台之间的纠葛。
所以也没觉得这两个人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苏好意上岸之前,先把鸟窝递给了王冬儿。
司马兰台伸手去拉她,因有人在旁边,苏好意只得把手递过去,借了力上岸。
王冬儿见小鸟获救,很是高兴,只是余光一瞥,似乎看到司马兰台的脚动了一下,苏好意的鞋随即就落到了水里。
苏好意回头去找鞋袜的时候,发现已经随着水流漂远了。
“捡回来也是湿的,穿不得了。”司马兰台不由分说,将好意打横抱起,丝毫也不管旁边瞠目结舌的王冬儿。
“你放我下来!”苏好意声音虽低语气却切峻:“这是趁人之危吗?”
“你说是便是,但要我放你下来绝无可能。”司马兰台双眼平视,并不看向苏好意。
“这一路上不断有人,”苏好意心里气苦:“你这样子叫我如何立足?!”
本来人们就传言她和司马兰台不清不楚,这样子让人撞见了,岂不更是添了口实。
以前不管别人怎样说,苏好意都不放在心上。
那时她和司马兰台也没少有亲密举止,可她一直觉得两个人光风霁月,谁都没有邪念。
故而人言不足畏。
可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司马兰台早已知道她是女儿身。她也知司马兰台对自己并非单纯的友情。
更何况还有一个卓云心。
苏好意便不愿纠葛不清,只想独善其身了。
路上的行人虽少,但每个人的目光都让苏好意如芒在背。
她试图挣脱司马兰台的怀抱,但那人却紧紧困住她。
“你,你再这样逼我,我便下山去。”苏好意气道:“该说的早就说清楚了,还请师兄别再为难我。”
“哪里就说清楚了,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同意。”司马兰台一句话就把苏好意之前的决定给否定了。
苏好意被他气得干噎,她甚至怀疑自己之前认识的司马兰台都是假的,他竟然如此无赖,如此霸道!
“前面的路平坦了,师兄把我放下来吧。”苏好意忍了又忍,还是没和司马兰台撕破脸,毕竟自己得他的恩惠实在太多了。
“就算平坦了也一样会有小石子和泥土,”司马兰台看了看苏好意莹白柔嫩的小脚丫:“你忍心我还不忍心。”
苏好意气得嘴唇都咬破了。
女人的脚本是最隐秘的地方,根本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看,让人摸。
司马兰台这么说,简直等同于公然调戏自己。
偏偏自己之前以为他是个圣人君子,又以为她不知自己是女子。
同他在一处毫无防备,不知他有多少回怀着别样的心思打量自己。
第360章 别君去兮再不还
司马兰台抱着苏好意进了门还不将她放下,苏好意气得全身发抖,非要挣开。
此时不必顾及别人的眼光,苏好意便不再收敛着了。
司马兰台又急又痛,说道:“你能不能先别闹,好好的听我说话。”
苏好意哪里是要跟他闹,只是想撇清了,一干二净。
因此板着脸道:“我不要听,师兄也莫要浪费口舌,只当我冥顽不灵吧!”
她不要对错,不要解释,她只要清净。
“你平日里是最懂事的,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司马兰台何尝不委屈。
但凡苏好意肯听他说也不至于闹到这地步。
苏好意的决绝他算是见识了,不是负气捻酸的试探,也不是牛心左性的偏执,而是江河东流、月落西天的绝不回头。
凭你怎么恳求,怎么商量,都不肯有一丝回转。
苏好意此时偏偏最听不得“懂事”二字,这分明是在告诫她要守分寸,知进退。
说到底,司马兰台也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个玩物,再怎么宝贝也不当人看。
说白了,哪有人会对玩物动真情!
因此心里一直压着的火,此时窜起来有八丈高,冷声道:“敢问师兄对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司马兰台见她执意要把自己推开,既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更将之前的情谊一笔勾销,真真是个全没心肝的小冤家,因此语气也比平时稍微硬了一些:“我把钱都交给你管,你说我安的是什么心?!”
“师兄并不缺管账的,”苏好意冷着一张小脸,小嘴叭叭地往外甩刀子:“昨日我已经将所有的银票金瓜子零散银子都交割清楚,若信不过,尽可以查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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