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夏眠不知道薄槿晏到底做了什么梦,甚至都不能让自己知道。但是夏眠发现他愈加的紧张自己了,好像恨不能她每天都变成他的影子一般。
有些男人在知道自己妻子怀孕后会有这种反应,焦虑不安、过于担忧,所以夏眠还常常安慰他:我以前一个人,亦楠不也健健康康的出生了。
薄槿晏听到这话脸色就更不好看,夏眠意识到说错话,又解释道: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你这样我反而压力很大。
薄槿晏听她这么说,马上用力扣紧她的手腕,目光焦灼在她身上,那眼神火热的似要渗透进她心底:好,我放轻松,你乖乖的,别乱想。
夏眠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口中的乱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薄槿晏说着他要放松,事实上却还是老样子,自从知道夏眠吃樱桃孕吐反应会减弱之后,夏眠每天睁眼就会有很多新鲜的樱桃摆在餐桌上。
夏眠其实想说,她吃的有点又想吐了。
但
薄槿晏黝黑的眼一直急切的看着她,夏眠只要说不想吃,他肯定又会想到漠北那上面去。夏眠已经意识到他现在太过敏感了。
于是夏眠也没抗议,只是想着该怎么好好开导下薄槿晏,这样下去会不会
一会要回趟公司。
薄槿晏忽然出声,夏眠抬头看着他,他深邃的眉眼凝重的审视着她:你会一直在家吧?
夏眠微怔,沉默几秒后点头:嗯,我哪也不去。
薄槿晏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掌心覆在她颈后低头吻她:乖,我很快就回来。
夏眠不是没发现他的偏执和占有yù在日渐加qiáng,但是她只当这是真相后遗症,这男人从小就xing格偏激,所以夏眠并没有深想,等孩子出生了,薄槿晏的安全感就会更多的。
***
薄槿晏走后夏眠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亦楠被漠北接走了,家里静的难受,她自从上次被雪藏之后就再没工作,现在怀孕就更加不想和那么混乱的圈子扯上关系了。
正百无聊赖,竟接到了石唯一的电话。
他们结婚的事儿石唯一是知道的,即使两人再低调,还是被有心人给曝光了。
夏眠以为石唯一应该一辈子也不想再见自己。
两人约在离家不远的咖啡厅,午后人很少,夏眠一进去就看到了角落里惹眼的石唯一,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正低头发呆的人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夏眠走过去,两人面对面有微微的尴尬。
自事qíng揭穿之后,夏眠没和石唯一正式碰过面,想来也可笑,她曾经误会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许多年。
最近好吗?两人异口同声用了最俗套的开场白,旋即又都不自觉扯起唇角微笑。
石唯一慢慢搅动骨瓷杯里的咖啡,密实的睫毛似蒲扇轻轻裔动:我快出国了。
夏眠迷惑的看着她,不太懂她的意思:拍戏?
石唯一摇了摇头,抿唇涩然的笑了笑:不想再待下去了,爸妈的事儿传遍了整个N城。
石唯一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夏眠还是猜到了她话外的意思,石唯一向来心高气傲,以前一直被圈里的人当女神看,现在树倒猢狲散,想也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还回来吗?夏眠看着徜徉在炽烈余光里的女人,心思复杂,两人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也是第一次对她生出几分怅然。
石唯一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语气踟蹰:你很恨爸爸吧?
夏眠神色渐冷,抿唇不语。
石唯一知道这是意料中的答案,叹气道:从爸出事之后,你一直没去看过他,他进去这么长时间了,还会念起你。
夏眠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带着几分凄凉:念我什么?念我没死,还能有机会扳倒他。
石唯一皱起眉头,不赞同加重语气:夏眠,爸现在后悔了,他觉得对不起你。而且
石唯一低垂下眉眼,有些难以启齿:爸他是太爱你妈妈了吧,和妈结婚后,他们从未在一起过。
夏眠安静的五官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无声的回视石唯一。
不管石锐凯对袁宛灵态度如何,他婚内出轨是事实,而且最无法宽恕的,还是他亲手推叶珣下楼。
夏眠小时候还天真的想过,是不是石锐凯失手的,但是后来石锐凯对她所做的一切就足以证明他有多绝qíng。
夏眠一点儿也没想过要对这样的人心软,他后悔了她就该原谅么?
石唯一看着夏眠冷淡的模样,心中讶然:为什么对薄槿晏你可以那么大方,对待别人却不行,我只是希望你去看看爸而已。
夏眠眉头微蹙,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所以你来的目的是这个?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并没打算去看他。
夏眠起身想走,石唯一蓦地按住她还垂放在桌面上的手。
夏眠认真的看着石唯一,她本来不想解释的,但看着石唯一脸上的倔qiáng,夏眠不自觉失笑:以前我以为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可是我没有恨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有一个将女儿送到孤儿院bī迫男人妥协的自私母亲,石唯一,我是同qíng你的。
石唯一深色的瞳孔剧烈紧缩,握住夏眠的手微微颤栗。
最初我恨过槿晏,不,该是怨吧。夏眠坦然的吁了口气,继续说,我甚至想过离开他,如果不是他把亦楠藏了起来,我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我以前没想明白,为什么同样的道理,同是被人抢了东西,我对他会那么难受。
石唯一看着夏眠眼里的坚定不移,心脏猛然收紧。
夏眠直直看进她眼底,一字字道:因为我太爱他了,爱的太深,以至于发现被欺骗的时候才会完全没了理智。
石唯一紧咬嘴唇,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夏眠,你在找借口,你只是需要一个原谅他的理由而已。爸年纪那么大了,你去看看他在我走之前,就当完成他一个心愿好吗?
夏眠眉心拧得很紧,石唯一白皙的手指一根根攥紧她的,好像生怕她挣脱一样:去看看他吧,我走了,他会更寂寞的。
***
夏眠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软了,竟然真会为石唯一眼里的哀伤动容,见到石锐凯的时候她很平静,没有吐气扬眉的慡快感,也没有怅然心酸的低落。
好像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对石锐凯的感qíng,只停留在五岁以前,本就模糊不清的记忆都被他后来的那些冷漠绝qíng给磨灭gān净了。
石锐凯穿着囚服,原本刻意染黑过的头发已经长出了不少斑白的银丝,看着夏眠时目光却格外清明:叶子。
夏眠嘴角动了动,握紧拳头没有吭声。
石锐凯苦涩的牵了牵唇角:你能来我很高兴。
石唯一让我来的。夏眠冷冷出声,复又道,而且我还有些事不明白。
石锐凯静静看着她,夏眠不想làng费时间,直接发问:你当初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石锐凯抿紧唇没有说话,夏眠的拳头越攥越紧:是不是,卫芹。
不是。
石锐凯泰然笑道:不是她,是我自己,我一直知道叶珣心里有人,是我疑心病太重。后来你五岁那年得了肝炎,所以就我就顺便带你去抽血了。
夏眠不可思议的看着石锐凯,石锐凯心虚的垂了眼:我对不起你们。
夏眠鄙夷的瞪着他,紧咬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率先离开了。她知道石锐凯心底狭隘,作出这种事还真不稀奇。
石唯一愣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追出去,她狐疑的看向石锐凯,低声问道:爸,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夏眠的身世,是别人告诉你的。
石锐凯没有说话,始终沉默着。
石唯一蓦然瞪大眼:真的是阿姨?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夏眠!
石锐凯摇了摇头,沉沉叹了口气:唯一,还记得那时候槿晏说的话吗?他会对夏眠好,而夏眠也真的爱他,他们现在结婚了,这才是重要的。我做了太多孽,要是现在再拆散他们,实在太不该了。
石唯一也沉默下来,想来这的确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再恒生波澜,即使夏眠不知道,薄槿晏心里的内疚看来也会折磨他很久。
***
夏眠刚刚出了监狱的铁门就看到门口停的那辆熟悉卡宴,她疑惑的走过去,车窗降下露出了薄槿晏略显冷漠的脸盘,他黑沉的眸子直直bī视着夏眠,似是在忍耐什么,很久才沉声吐出两个字:上车。
夏眠惊讶极了:你怎么在这?
薄槿晏避而不答,只弯腰替她开了车门。
夏眠上车之后还是觉得不对,狐疑的扭过头,认真看着他:你该不是监视我吧?
薄槿晏眼神微微闪烁,抬手温柔的抚摸她的发丝,却是问的另外的话:你不是说一直在家,怎么跑这来了?
夏眠摇了摇头:没事,有些事还不清楚,现在都清楚了。
薄槿晏若有所思的看着夏眠,夏眠不想再提这件事,表qíng变了变,双手扳过他英俊的脸盘对上自己,一字一顿追问道:薄先生,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该不是变态到找人跟踪我吧?不然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许装沉默,更不许扮自闭,老实回答!
☆、第四十五章
薄槿晏看着夏眠严肃专注的模样,忽然扬起唇角微笑,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倾身吻上去。
夏眠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招,未阖紧的唇瓣被蓦然侵入,炽热湿滑的舌头在口中搅动,薄槿晏gān燥滚烫的手心沿着她凹陷的腰窝一路抚摸进她的上衣。
夏眠被吻得动-qíng,却还是理智的制住他不老实的手,指了指车窗外:有人。
薄槿晏发动车子载夏眠离开,回家后夏眠还想再问,薄槿晏抱起她就往卧室走:亦楠晚上就回来了,要抓紧时间。
夏眠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无语的抵住他胸口:不行,前三个月很危险。
薄槿晏别有深意的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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